“哦……”赵黍没有多问,边想边说:“所谓灾异,多数是五行不正之气构合而成,流布天地之间,逞凶造祸。或是山摇地陷、或是江河涌动,总之能酿成种种天灾,不能将其视作妖邪作祟了。
若真是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祓禊除不祥、祈禳御凶害。广设科仪斋醮,化解消弭天地间的五行不正之气。这样就如同在上游截断河水,让神剑锋芒自弱,也免受对敌之时的凶险。”
梁朔露出几分喜色:“赵符吏果真思虑深远,不知是否习有相应的科仪法事?”
这个问题就有点超出赵黍的水平了,且不说眼下尚未弄清神剑根底,而且赤云都为了铸造神剑大费周章,这灾异神剑恐怕远不是赵黍一人设仪行法所能应付的。
可赵黍转念一想,他不行,不代表崇玄馆不行啊!九天云台不就是仙家法坛吗?
“仅凭我自己一人,想来是做不到的。”赵黍无奈说:“能够化解灾异之气的科仪法事,要么行法之人有近乎仙道的修为境界,要么有仙家赐下的符诏或法宝,借来仙家法力调和阴阳五行之气,从而禳灾解厄……”
赵黍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望向梁朔:“对了,梁公子不就是仙系血胤么?得青崖真君庇荫,想来是有万全准备,这下倒是我自作聪明了。”
梁朔闻听此言露出笑容:“赵符吏言重了,我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就算曾有远祖求证仙道,我们这些后人也要勤勉用功,这才不至于贻笑大方。”
“其实……我倒是还有一个办法。”赵黍说。
“赵符吏在我面前不必拘礼,但凡有话直言便是。”梁朔得了赵黍提醒,心中雀跃。
赵黍轻咳一声:“如今衡壁公已受敕封为本地城隍,又是得崇玄馆上书,想来梁公子应能召请衡壁公助力赞功。城隍地祇牵连一方山川地脉、监察幽冥,若是能在星落郡各地广设坛仪,彼此感应,想来禳灾解厄之功更为浩大!”
梁朔没有立刻答话,他也觉得此法可行,只是这肯定要用去一枚召遣符令,内中得失必须要衡量清楚。
不过考虑到现在星落郡剿匪形势,自己若是毫无举措,崇玄馆在朝野上下的地位人望恐怕会再受动摇,也不便在星落郡安插自己的人手势力。一枚召遣符令完成此事,不算损失。
“那不知赵符吏是否愿意协助?”梁朔询问道。
赵黍拱手道:“我尽力而为。”
“赵符吏一人怕是力有未逮。”梁朔微笑示意身旁姜茹:“就让她随你一同,坛场科仪若是欠缺任何事物,尽管向我开口,崇玄馆一定竭力支持。”
赵黍瞧了姜茹一眼,然后起身揖拜:“我在此先谢过梁公子了。”
……
马车之中,姜茹眼含怨念地看着对面赵黍。
“既然梁朔让你跟着我,这宝马香车我肯定要蹭。”赵黍笑嘻嘻地说:“梁公子不是说了嘛,让我在起居行止上多用心思,那我就不方便坐寻常马车了,那多丢人啊!”
梁朔自己不肯动身,却是派出姜茹与赵黍一同,赵黍也不计较她是来监视还是来帮忙,熟门熟路地登上那华贵马车,姜茹再不喜欢也只能忍受。
“你这种人就别指望能学到梁公子那种仪态风姿了。”姜茹冷笑说:“人家出身永嘉梁氏,自幼耳濡目染,刚学会走路说话,就要被教导行走坐卧的规矩,这才能养成贵介公子的气度。这可不是光有钱财权势就能做到的。永嘉梁氏绵延数百载,底蕴之丰厚是如今华胥国这帮暴发户远远不能比拟的。”
“好吧,我是不盼着能学会什么了,这回就当春游踏青。”赵黍眨眨眼:“刚才那暮什么什么雪挺好喝的,你能不能给我再弄一杯?”
“你——”姜茹气不打一处来,叉抱双臂,扭头道:“没有!要喝水,自己滚出去找马尿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