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雪客沉默一阵,站起身来,两手伸到腰间摸索。梁韬见他如此,不由得询问:“道友在做什么?”
“我要拉屎!”梁韬直愣愣地说:“你浑身上下臭气熏天,老子受不了,拉泡屎冲冲味儿!”
梁韬耐性再好,也受不了鸿雪客如此举动,皱眉道:“你好歹已经成就仙道,为何就没有半点仙家威仪?偏要这副作态?”
“威仪个屁!”鸿雪客提着裤腰带:“那玩意儿顶屁用?能当饭吃吗?除了吓唬人还能干啥?能被你吓住了,有没有威仪都一样;不会被你吓住的,反倒嫌你装腔作势。你好歹也是国师,连这点屁事都不懂?”
梁韬则言道:“仙家威仪不是装出来的,我并非山野散修,若无威仪,如何慑服妖邪凶祟、异国强敌?”
“你太贪心了。”鸿雪客翻了个白眼:“以你的修为,早就能成仙了,功行圆满,没必要强求那些不可为之事。过犹不及,小心把过去那点积累全都挥霍掉!”
“尚无作为,焉知是不可为之事?”梁韬言道:“人间道国并非朝夕之功,赵黍布下科仪法事之后,我大可花费长久岁月慢慢布局。”
“你有这耐心,别人可未必有。”鸿雪客说。
梁韬放声笑道:“他们要是按捺不住,大可以动手显露真章啊!”
“我看你是闲的。”鸿雪客提醒道:“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赵黍似乎有几分难测仙缘,恐怕早就有人在他身上布局落子。”
梁韬眉头一皱,心中默自推演,片刻后说道:“奇怪,张端景应该没有这等境界。”
鸿雪客扣着鼻孔说:“别算了,既然是仙家,不受气数命理拘束,天机难测,算了也是白算。”
梁韬则说:“这种话偏偏无知小儿还行,你当我全然不解其理么?仙家若是不涉尘世,自然无可测算,但主动插足入局,终究有所作为。凡有所为,必生余气。你能看出赵黍身怀仙缘,便是此理!”
“啊对对对,你啥都懂,你最厉害!”鸿雪客满脸反感。
“你虽成仙,却没有飞升洞天,想来便是宁可滞留尘世,也不想寄人篱下。”梁韬言道:“不过我奉劝你一句,造化之功非是孤悬海外便能参悟透彻。我要开创人间道国,便是为日后修悟做好铺垫。来日飞升,便直登高真上仙位业。”
“所谓洞天,也不过是给自己搭一座大房子罢了。”鸿雪客不屑道:“老子才懒得当什么土财主,天外有天,我打算看看天外风光。”
“天外风光未必有多好看,你要好自为之。”梁韬言道。
“老子果然还是跟你相处不来。”鸿雪客极为嫌弃地打摆子:“不止是你,什么张端景、朱紫夫人,你们一个个都是汲汲营营,满肚子蝇营狗苟,全都跟畜生一样,往食槽伸长脖子,还要拼命将别人挤出去。搞得这年头已经没有几个人专心仙道,这世道真是烂透了!”
“你厌弃如今这个世道,可是又做了什么?”梁韬面无表情地说:“故作荒诞之态,讥讽世情俗理,结果又有何用?说到底,你还是爱惜羽毛,事到临头怕脏了手,不想污了名声,担心承负过重。”
鸿雪客冷笑,难得正色道:“梁韬,你可知为何天上仙家都冷眼旁观?”
梁韬扭头望向对方,神态骤然一变:“你真的以为他们是在冷眼旁观么?鸿雪客,你可不要太天真了,若论对仙家的了解,你未必有我深刻!”
鸿雪客眼中剑意涌动,似乎要剖开梁韬皮肉,看清内在:“原来如此,难怪你灭了这么多门派,居然没有惹来半点诛罚。”
“帝下都一役,是你亲手斩杀玄矩,应该能猜出他的来历。”梁韬言道:“谪落尘世的仙家,哪怕没有仙家法力,也绝非等闲之辈,何况那条孽龙原本就是他在天上的坐骑。当年各路人马为了斩此孽龙,花了多少心思?可惜他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