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有点化之恩,你既然要历劫应事,我理当在旁护法,而非见势不妙匆匆远去。”
赵黍有些欣慰地笑着说:“鹭道友言行如一,我也是清楚的。所以我将云岩峰的地脉勘合符契交给你,便是希望请你为我守好退路,万一我事败,起码还有一处容身之所。”
鹭忘机沉默片刻,十分认真地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但你不要立刻前往云岩峰。”赵黍说:“未来彼处或许有气机冲霄之象,你要等异象平息之后再前往一探。在那之前,你可往蟠龙山寻访衡壁公,那群獭妖会为你引荐,暂寻栖身之所。你若不愿,也能在附近自行凿建洞府清修。”
“我明白了,现在就去准备。”鹭忘机起身道。
赵黍点头示意,等鹭忘机出门后,隔空弹指,那群獭妖有所感应,一下子全数涌入房中,朝赵黍叩拜。
“你们这段日子跟在我身边,实属出力不少。”赵黍接过姜茹递来的一个大漆盒:“内中是我调配炼制的丹丸饵药,虽然不算太精妙,但正合你们吐纳日月精华。另外还有几卷仙法经籍随附内中,你们若能认真参读,来日化形有期、修为精进。”
獭妖们小心接过漆盒,然后又是几拜,赵黍言道:“我与你们也算师徒一场,今日便为你们指点前路——尽快离开此地,返回蟠龙山,十年内莫问世事。十年后若世道安定、化形有成,可出山积功累行。”
獭妖大黑带着哭腔问道:“师尊难道不要我们了吗?”
这话一出,众獭妖也发出啜泣之声,有几个胆子大的,上前牵住赵黍衣袍下摆,显然不愿离开赵黍。
赵黍见他们如此,也是万般不忍,但他心知自己大劫将至,这些獭妖留在身边定然受到牵连,于是说:“你们若有心仙道,勿作此儿女态。我让鹭道友与你们一同返回蟠龙山,你们趁此夜色离开蒹葭关,一路之上莫要张扬显弄,更不要多加停留。”
獭妖们听到这话,只得乖乖遵命,赵黍一挥手,他们依依不舍地离开房间。
送走鹭忘机与獭妖后,赵黍脱力般坐倒榻上,姜茹关好门户,问道:“你是在安排后事么?”
“被你看出来了。”赵黍掩面长叹。
姜茹说:“你不愿鹭忘机和那群小家伙卷进来,还以守住退路为理由,刻意将鹭忘机支开。”
“我若是身陷杀劫,她肯定会出手的。”赵黍说:“可未来乱局,昆仑洲各方高人都会插手,我都尚且不能自保,就没必要让她无端受到牵连了。”
姜茹则是撒娇般问道:“那我呢?”
赵黍取出那枚缩地神符:“我能给你的,恐怕只有这个了。”
姜茹苦笑道:“你是希望我逃走么?可这么一道缩地神符,又能带走几人?”
“以你的修为,也就三五人吧,再多就跑不远了。”赵黍说。
“我们姜家自有应对之法,就不劳贞明侯费心了。”姜茹想着调笑几句,好宽慰赵黍,却见他手中神符微微颤抖。
姜茹知晓赵黍经历过大风大浪,心志之坚定绝非世家纨绔可比,但此刻居然怕得打颤,他内心不安到了何种境地,可想而知。
见赵黍如此,姜茹上前将他揽入怀中,嘴里哼着轻浅歌谣,像是照顾孩童般,抚摸着赵黍头发。
赵黍原本想要躲开,但他今时今日身心俱疲,宛如即将走上刑场的犯人,无边恐惧充斥内心。
埋首姜茹怀中,赵黍没有丝毫旖念,他难得体会到片刻安宁,彷佛再度置身于母胎之中,不用思考外界一切变乱。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赵黍又恢复往常神色,鹭忘机与獭妖的离去,并未惊扰任何人,也没有谁察觉异状。
“拜见贞明侯!”
赵黍正在收拾布坛器物,郑思远登门造访。
“你这话可真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