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请了支援,也不怕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看清州中的虚实,寇文德无用啊。”县衙后宅,新到的巡察御史范行拿着邸报向陪酒的邹温喻抱怨。
诸州郡巡察御史不过正七品,但代皇帝巡狩,按察藩服大臣、州郡县官等方面的考察,权责重大。
这等皇帝所信之臣,范行“以下犯上”喷喷没关系,邹温喻可不敢这么接。
“寇郡守也是没有办法,永山郡郡尉因伤病离世,郡中没有知兵之人能够力挽狂澜,能保郡城半年不失已经是有功了。”邹温喻给范行倒酒,安抚道。
范行的家族和邹温喻家族向来有旧,而且两人年龄相差不大,考上进士也是连着的两届,关系还算不错。
范行自然知道老友的说辞有一定道理,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忧道:“温喻,唉,我就怕这次州中力量漏了底,未来会有更大的祸端啊。”
邹温喻脸色微沉,他虽然只是七品县令,可毕竟是正牌三甲进士出身,师友同年众多。
消息要比这些县城中的官吏灵通,普通人眼中只看得到永山糜烂接近半年,为什么州中不支援,也不上报消息给朝廷。
都在骂永山官员无用,州中大官尸位素餐,他们这些人也无奈啊。
这些年下来,王朝国力衰退,各地天灾频发,土地兼并严重,民间的资源都握在地方大族手中。
朝廷只能从小民手中收税,却不管占据大部分土地的士绅,因为他们家族中都出了举人进士,免税!
不是没有有识之士看不到弊端的根源,但谁敢去戳穿这个火药桶,从皇帝到大臣都只能当个裱糊匠,小心维持着偌大的江山。
前车之鉴张白圭可才刚刚过去一甲子,当初主持新政如日中天的首辅宰臣,死后却被保守派抄家挖坟,连祖宗都不得安宁。
起衰振隳、力挽狂澜的首辅尚且如此,又还有哪个“有识之士”敢妄动这块蛋糕呢?
由于仙鹤观出手,刺史看到了平定叛乱的希望,这才力排众议,不顾州城安危,尽起州兵入永山平叛。
结果当然是好的,叛贼伏首,永山重归“安宁”,朝廷对刺史大加赞赏,说不定很快就会升迁。
但作为荆州镇海神针的直属州兵,却是损伤大半,特别是于禁军中轮换的精锐伤亡惨重。
要是再有一次叛乱,还能不能压下来,结果就犹未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