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流民,如果这些流民拿了口粮就走呢。
吕璧一想也是,关内存粮够他们五百守军吃一年,如果叔父真的战死,那定南关就算能撑一年守军也死完了。
还不如发一部分粮食给流民,这定南关能守多久就守多久。
于是一袋袋粮食被守军堆积在了城门口,城门大开,里面是严阵以待的士卒,更有弓箭手对准了城门。
这是几天下来每次守军发粮的例行程序,虽然流民看起来很老实,但吕璧还是要以防万一。
他不愿意投降赵家,也不怎么愿意投靠李隆,在他看来两边都是一丘之貉的野心之辈。
“排好队,每人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拿了赶快走!”发粮士卒拿着刀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大声催促。
每个拿到粮食的流民都喜笑颜开,后面排队的见守军说话算话,更加高兴了,大呼活菩萨。
有的贪心之辈甚至直接扛起一麻袋粮食,很多饿的没力气的流民痛恨自己无力,不然这时也能直接扛走一袋。
陆续有数十名流民领到粮食,这时突然城墙上的守军突然出现骚动,排在后面的流民不知所以回头看去。
一排排身着黑色玄甲的士卒出现在视野中,最前面甚至有五十余骑兵,马踏如雷,草木皆惊。
“敌袭!拉起吊桥,关城门!”吕璧的军事素质还是有的,当即果断下令,紧闭关门。
只是这么多流民挤在门洞,很长一段队伍还排在吊桥之上,如何能快速拉起吊桥,把城门关上。
“退后,退后,不放粮了!”城门放粮的士卒接到吕璧的命令马上赶人。
但粮食就在眼前,你要流民们如何会同意,一个个磨蹭着不肯走。
排在前面的几个流民面对明晃晃的刀剑,还要伸手在米袋走中抓几把米。
“放箭!”安排了这么多士卒不是吃素的,一排羽箭落下,瞬间射死几个最前面的流民。
死人了,才知道怕,城门洞中的流民乱作一团,就想往后退。
“杀人了,官兵杀人了!”
尖叫混乱之声传到人群后面,很多人下意识往后退,眼看流民们就要被逼走。
“后面的骑兵杀过来了,不想被踩死的快入关啊!”李隆安插的人手起作用了,一些人站在中间不后退,反而向前涌去。
“哒哒~”整齐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被人一吆喝,后面一截的流民害怕,跟着往前。
局势瞬间混乱,千余名流民被挤在吊桥、关墙中间进退不得。
虽然很多流民被逼得往里进,但刀剑无眼,只要是阻拦城门关闭的人都被乱刀无情砍死。
吊桥也是,在绞轮锁链的带动下,缓缓抬升。
吕璧来到城门处,他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些流民大概是李隆的计谋,但只要他心够狠,城门照样要关上。
就在这时,十多名身形矫健的流民冲了出来,他们抓起地上的尸体做肉盾,防御弓箭。
“反正没活路,还不如拼了!”越来越多的流民被带动,要冲进城门。
左右士卒都等待吕璧的命令,眼看又是一场屠杀。
“定南关孤关难守,我家使君愿为吕县尉报仇,难道你吕璧想定南关落在你的杀父仇人之手吗?”
“郎陵团练使乃是州牧亲自敕封,而且敕封我家使君为节度使的圣旨也到了路上,你吕璧难道要当个不忠不孝之辈吗!”
两句责问顿时问住了吕璧,一时间流民逼近,而吕璧不能杀伐果决。
李隆早就给他递了劝降书,只是那时吕高驰还有希望和赵家抗衡,现在吕高驰已死,困守孤关又有何意义。
“哗啦,扑通~”
不断有流民掉入护城河中,在水中挣扎求救。
“将军!”
“算了,让流民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