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施莱姆颤抖问道,他和妹妹的关系很好,他们经常一同去郊外的小溪钓鱼,过去的悠闲时光尚未褪色。
今天早上还好好的!
“她...”母亲似乎说不下去了,她看样子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指向房间内的桌子。
施莱姆心烦意乱,一把冲了过去,看到了一封泛黄的油漆印纸,不过上面的打印字迹是崭新的。
“感染者处理协议——?!”施莱姆的泪水泛出了眼眶,他再清楚不过了,在莱塔尼亚被发现的感染者会怎么样。
同时,后面还附上一封死亡通知书,上面满是装腔作势的公文语气,施莱姆唯一看到的就是最后的那段醒目小字。
【尊敬的夫人,很遗憾的通知您,为了感染情况不再扩散,为了我们帝国的安全,你的女儿和那个其他感染者已经被判处绞刑,尸体将被焚化。】
【感谢你们全家的付出,愿帝国的荣光永存于世。】——莱塔尼亚宪兵队。
“宪兵...宪兵来了?然后...”施莱姆看完念念有词。
“可是...她...她不是感染者!对...肯定是哪里搞错了对吧?”
施莱姆猛然回过头质问,语无伦次,呵呵发笑,他摇头晃脑试图说服自己,两眼紧巴巴的盯着悲伤中的母亲,随后怒吼一声将这张纸扔飞出去。
啪!墙壁被狠狠一拳锤中!他大声怒吼起来:“告诉我啊!怎么回事?!”
母亲断断续续的哀默道:“她感染了...有她隐瞒的感染者同学传染了她...她们两个...然后都被宪兵带走了。”母亲悲哀的说道,随后房间里只余沉默。
“下午,他们就送来了这个。”
“没错...这、这是为了我们的帝国...感染者不能存在。”她说完,狼狈的抹去脸上的泪水,捂着脸颊痛苦的低下身子。
“是啊...”
“这、这是为了...所有人...”施莱姆哑口失笑,他眼中也随之蓄满了泪水,“哈哈...哈哈哈...”
妹妹自作主张,偷偷隐瞒一个感染者,现在惹火烧身,两人一同赴死又能让他如何评价呢?多么可悲可笑。
“感染者应该去死,没错...谁都没错...”
卡普里尼青年失魂落魄的走出家门,施莱姆握紧拳头,咬牙切齿不知道自己复杂的心情该如何释放,母亲在背后的呼喊被他撇到脑后。
就在几小时前,他还在为莱塔尼亚的感染者管理法案而自豪,在他们的生活区域没有任何感染者会出现,每个人也不会被矿石病所威胁。
讽刺的是,现在他就因为这个该死的法案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在街道边徘徊许久,直到深夜,施莱姆颓然倒了下去,无人理会这个微不足道的孩子,直到他死灰般的目光瞟到了街边了一个木偶...
那是一个纯白色的精致雕塑,被做成了演唱乐团的风格,只有巴掌大小,但整体样式却给他一种莫名深邃的吸引力。
明明演奏者并没有多出彩的表情,但施莱姆还是咽了咽口水,犹豫的朝那东西伸出了手,将它揣入了口袋内。
突然,他一阵眩晕混乱,呼吸紊乱,听到了脑海中清晰的回响。
——DaCapo,沉默音符选中之人。
——当某个时刻到来,让废墟末日的乐章,在无人深渊中回响吧。
施莱姆陷入失神,没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还未能触及这个声音的深刻之处,另一个柔和的声音就打破了他的冥思。
“啊——卡尔同学?你也有晚课吗?”
艾雅法拉站在他身侧,怀里抱着一摞书籍,她困惑的抬了抬头,像是在思考为什么他会在深夜呆在这个地方,客套式的打了招呼。
“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