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学了半天,都不知道有何意义。薛王将书籍的通篇都转换成时下盛行的隶书。表面看上去都是“咿呀啊呀呀呀咋咋”之类的字。传达的意思都凑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朱渠被薛王强迫着学习,心里不舒服,憋闷地要死。表面却依然要表现得努力与上进。时不时地还要记一些笔记,待下回抽题时,不至于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他苦笑着思量:为了仕途,好不容易告别了八古文,以为日后只要这些纪实文,好好当官,造福黎民百姓,便是死也安心。没曾想,还要踏上学习稀奇古怪的巫族文字之路。九舟虐我心,这薛王虐我身,这二人可真是好兄弟。
“呵~我看天启的科举考试应该改革了。你刚学的一百个字,还没过半个时辰,却忘记了三十几个。还都写得这么难看,敢问朱渠兄,师出何门阿?”薛王拿了一把尺子,轻轻地在朱渠头顶处敲了一下,故作生气地问到。
“我师父怎会知道这世上还有君王考大臣不传世的文字的一天,要是知道,我也不用学什么《四书五经》,懂什么中庸之道,直接学这个,省时又省力。还能讨得您的欢喜。”朱渠耷拉着脑袋,语速极快,话中有些许抱怨的意思,却是事实。
“呵~学以致用为先!讨我欢喜?那我岂不是一介误国误民的君王了么!我只是想要有一个人和我探讨一下而已,与其他无关,既然你无兴趣,也就作罢。”薛王突然觉得无趣得很。他站起身,独自走下台阶。
出门时,他回头嘱咐了一句:“九桦珍毕竟是我三弟,不要伤其性命。”
而后转过身,漠然地回到了隔壁的寝殿。
朱渠立刻大步跟上前,依旧不敢挺直后背,挨在薛王的耳畔,小声地回答道:“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行事了。我安插了一个人,随时听令调遣。”
“谁?”薛王嘴唇微动,眼角变换了一个弯度,轻声地问到。
“我在营中找的,此人,名叫楚阎。”朱渠早已做了两手准备,既然糊弄不过去,那就索性一个萝卜一个坑,填了他,断了他底下细作的念想。
“哦?身手呢?”薛王先是怀疑地看一眼,而后低头思索了片刻。
“不在我之下,底下清白,可堪大用!”朱渠对那人一堆夸赞,说得薛王没了话。
末了,薛王将《诸言》的前半本送给了朱渠,嘱咐道:“拿回去看吧,交给你的事情好好办。我寻思,几个月后,你会叫给我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