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坠了下去,旭日未曾东升,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大地。裴行俨持槊立马于道旁,神情肃然地往南眺望,他身后的三十四骑弟兄亦披挂整齐,弓上弦刀出鞘,跃跃欲试。
远处的数支火把越来越近,但见人影绰绰,刀枪林立,战马如龙,裴行俨一眼就认出了队伍最前面的秦琼和罗士信两人,立即打马上前,抱拳道:“秦将军,罗兄,久违了。”
秦琼和罗士信抱拳还礼:“裴将军,久违了。”
常言道不打不相识,罗士信当初虽然惜败于裴行俨之手,但两人之间非但并没有生出嫌隙,反而成了谈得来的朋友,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惜英雄重英雄吧。
罗士信佩服裴行俨的勇猛无畏,仅率数十骑拖住敌军一千骑兵,而裴行俨则欣赏罗士信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特别是打仗时勇往直前的那股冲劲。
所说以,裴行俨和罗士信是性格和作风都相近的同一类人,颇此欣赏就很正常了。
“行——俨!”
此时,一把熟悉爽朗的声音从队伍后面传来,裴行俨循声望去,只见高不凡一身黑衣短打装扮,牵着大青马闲庭信步般走了上来,脸上挂着同样熟悉的微笑,只觉分外的亲切。
裴行俨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连忙下马迎了上前道:“长卿,可把你给等来了,我还以为你栽了呢。”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行俨你都没栽,我又怎么好意思栽?”高不凡笑言,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暖意,男人间的情谊都在不言中。
“裴大哥。”窦线娘甜笑着打了声招呼,裴行俨轻咦了一声道:“柳姑娘怎么又变好看了,想必少不了长卿日夜滋润的功劳。”
窦线娘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羞恼地道:“裴大哥又胡说八道,不理你了。”说完把俏脸扭到一边,似乎真的生气了。
裴行俨连忙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窦线娘这才转嗔为喜,得意地问道:“裴大哥,你知道我们现在多少匹战马吗?”
裴行俨心里把窦线娘当成义妹来看待,而逗弄这个小仙女似的义妹是他的人生乐趣之一,故作不知道:“多少?两百还是三百?”
“差不多六百匹了。”窦线娘比了个六的手势。
裴行俨“震惊”道:“那么多,长卿你从哪搞到的?实在让人大吃一惊,要不线娘你给裴大哥讲讲经过吧。”
高不凡好笑道:“行俨,你小子的演技浮夸了,我就不信你没问过韩老实。”
窦线娘白了裴行俨一眼,哼道:“裴大哥太坏了,老是作弄人家。”
裴行俨正容道:“我说的可是大实话,长卿你竟然灭了一支千人骑兵,实在让人难以置信,话说你小子为何那么彪悍呢?”
高不凡微笑道:“彪悍的人生从来不需要解释了,对了,废话少说,浮桥的状况你搞清楚了没有?”
裴行俨差点绝倒,不过说到正事,他立马认真了起来,肃然道:“高句丽人在浮桥两边都修筑了水寨,这边的水寨约有一百来人防守,另外还有大小船只二十五艏,浮桥上下游的河面上十二时辰都有巡船警戒,而河对岸的情况不清楚,想必也差不多,守军或许会多一些。”
高不凡皱了皱剑眉,乙支文德正率五万大军在辽河对岸攻打怀远镇,所以浮桥对岸的情况最是关键,但马上就要天亮了,已经没时间去打探对岸的情况,也罢,如今只能一鼓作气冲过去了。
高不凡抬眼看了看东边的地平线,估计半小时之内太阳就会升起,于是果断下令道:“全速前进。”
高不凡这一声令下,本来牵马而行的骑兵立即上马,向着辽东城外的浮桥飞驰而去,而一众步兵也跟着一溜小跑起来,当到达辽东城下时,天色已然蒙蒙亮起了。
辽东城头的守军被轰隆的马蹄声惊醒,纷纷探出头来观看,当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