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凡一边暗暗运力相抗,一边不动声色地道:“蒲山公太客气了,不过不必了,本人习惯了喝热茶。”
李密本意只是想试探高不凡的武功深浅,并无意让高不凡当众出丑,闻言便松了手,微笑道:“原来高公子与密一般喜喝热茶。”
李密虽然表面慢不经心,实则却是暗暗惊讶,刚才他尽管未用全力,但也使了七分劲,而高不凡竟然神色自若地抗住了,十几岁的少年竟有如此修为,实在令人吃惊,难怪能在辽东闯下偌大的名声。
李密和高不凡之间的这番较量只在短短的片言只语间,若不是有心人,断然不可能注意到,而杨玄感无疑是那个有心人,见状不由眼中异彩一闪,他和李密是挚交好友,自然深知李密的武功强横,结果竟然没有在高不凡手中讨到便宜,看来此子的确不凡。
如此一来,杨玄感更是起了爱才之心,呵呵笑道:“本官也喜欢喝热茶,看来咱们三个倒是志同道合,高小友,玄邃,都坐下吧,可别见外了。”
高不凡暗汗,心道:“对不起,咱们志不同,道更加不合,还是你们走你们的奈何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吧。”
高不凡重新坐下,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果然很汤,被李密握过的五指还在隐隐作痛,不由暗暗心惊,李密此人表面看上去并不壮实,没想到力量竟如此强横,绝对是个顶尖高手,刚才他如果再久握一会儿,只怕自己就顶不住了,杯子必然碎在手里。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高不凡就一定比李密弱,因为这种情况下李密无疑占了大便宜,李密是进攻方,手指向内收紧发力,而高不凡是防守方,手指反向发力防守,只要懂点物理的都明白谁占便宜。
李密在高不凡对面盘腿坐落,杨玄感居正中主位盘膝而坐,面带微笑地审视着高不凡,那慈和中夹杂着赞许的眼神让高不凡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真怕这位突然来一句:“此乃吾家之千里驹也!”
“据说高小友和驾部员外郎李靖是结拜兄弟?”李密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高不凡点头道:“承蒙李二哥看得起。”
杨玄感哈哈笑道:“李药师倒是好眼光,早早跟高小友拜了把子,正好本官年纪跟李药师相仿,要不也与高小友结拜一番。”
杨玄感这番话显然是在开玩笑,顺便还取笑了李靖,几十岁的人还跟十来岁的少年结拜兄弟,真不要脸皮。
高不凡不知道杨玄感是否和李靖有过节,不动声色地道:“杨大人说笑了,下官安敢高攀。”
杨玄感的确是在说笑,他堂堂国公爷,怎么可能不顾身份与高不凡结拜,就算高不凡再出类拔萃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哈哈一笑,转移话题道:“公孙大家将高小友的《把酒问月》编成了曲子,本官有幸得闻,简直是余音绕梁,三月不绝,可惜王大家并不在此间,要不然将她请来助庆,你们诗曲双绝,倒是绝配!”
高不凡闻言只是笑了笑,并不接话,心中却是暗暗嘀咕了,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搞懂公孙盈袖的真正身份,到底是杨玄感豢养来拉拢人才的歌姬,亦或是镜花水月楼的杀手寒月?
杨玄感见到高不凡竟然无动于衷,不由暗皱了皱眉,李密眼中亦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异色,公孙盈袖这种闻声天下的绝世美人,连他见了都有点心动,而高不凡竟然好像不感兴趣似的,十几岁的少年不应该是这样啊。
不知不觉间,李密对高不凡的评价又拔高了几分,杨玄感估计是见高不凡对美女不感兴趣,便转移话题道:“高小友此番前往洛阳,可是到吏部报到?”
高不凡点头道:“正是,下官毕日将前往涿郡任职!”
“哦,不知高小友将出任何职?”杨玄感明知故问道。
高不凡答道:“皇上恩典,封了下官为涿郡牧监,还恩准下官在涿郡开设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