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弓弦的嗡嗡声中,一波接一波的箭雨抛射上天空,让早晨的太阳都为之一暗。
四方的人马就像涛涛巨浪,排山倒海般往隋军的营地拍去,而隋军的营地就像狂涛怒澜中的一块礁石,始终屹立不倒。营地外围密匝匝斜指向天的竹枪刚被清理一波,一波竹枪又从营中铺天盖地飞出来,杀伤敌军的同时,又“种”下一排排的“刺”。
一场惨烈的血战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隋军营地外的竹刺、竹签、拒马铁蒺黎等终于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三家联军也终于杀到了第二道防线的壕沟前,但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李密损失了一百多骑人马,还有三百骑以上受了轻重不一的损伤,王须拔所部死伤五六百人,就连最保守的窦建德也付出了五六十条人命。
李密自是肉疼到不得了,这两千轻骑兵是他花了大量的心血打造的,本应用来冲锋陷阵,所向披靡,结果计划一开始就出了纰漏,高不凡并未在四面开阔的空旷地带被他的骑兵追上,而是找到这么一片竹林固险而守,让他的骑兵不能发挥应有的效用,野战变成了攻坚战,从而蒙受了重大损失。
但是,损失已经造成了,若不能彻底消失高不凡这支隋军,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李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勐攻,而且是加码勐攻!
三家的损失虽然大,但隋军的损失也不少,而且压力山大,激战一个多时辰,死伤已达四五百人了,所有阵亡和受伤者都会立即被转移进竹林中安置和救治,然后第二批生力军马上轮换,把敌军死死挡在壕沟前。
中午,烈日当空,久攻不下的三家人马终于泄了气势,潮水般退了下去,隋军也终于松了口气,立即重新加固工事,伙头军则埋锅做饭。
此时,李密的大营中,窦建德、高士达和王须拔等人正聚在一处商议对策。
“我们着了高长卿那小子的道儿了,渡河是假的,引诱咱们进攻才是真的。”窦建德有点苦涩地道。
高士达的面色更是难看,激战半日,他的麾下死伤了三四百人吧,而王须拔更惨,死伤了近千人,谁让他太恨高不凡了,进攻起来也是最积极的,结果遭到的损失也是最惨重的,其次就是李密,骑兵损伤五百骑以上,而损失最少的则是窦建德,才死伤了百来人。
马行空阴着脸道:“姓高这小子向来阴险,假装渡河引大家去攻,消耗咱们的力量,估计下一步就要突围了,大家可得小心提防。”
李密点头道:“高阳公所言甚是。”说完瞥了窦建德一眼,续道:“东海公和窦兄的兵熟习水战,何不从河面进攻?”
窦建德两手一摊,无奈地道:“哪来的船?”
高士达亦懊恼地道:“早知道要水战就把船带来了。”
蔡建德冷笑道:“你们出入高鸡泊都得用船,船去哪了?”
高士达不悦地道:“你什么意思?本来说好了麦田四方合围的,鬼知道最后跑来这里,还得要用船。”
李密连忙喝道:“蔡建德,不得无礼!”说完对着高士达拱手道:“蔡建德心直口快,还望东海公多多包涵。”
高士达冷哼一声不说话,窦建德一脸真诚地道:“好教蒲山公得知,不是我们不愿意出力,实在是没想到这次合围竟然要水战,所以船只并未带来,都停在高鸡泊附近了,要不现在派人回去取?”
李密微摇头澹道:“不用那么麻烦,附近也有竹子,做些竹排就行了,如今势成骑虎,相信大家也不希望前功尽弃,所以还望大家能够通力合作,毕竟彻底消灭高长卿,对大家都是极大利好之事。”
王须拔冷冷地瞥了窦建德一眼,在他看来,四支人马当中,就数窦建德最是狡猾缩骨,出工不出力,所以损伤微乎其微。
“行,本人这便回去打造竹排从水面进攻。”窦建德显然不犯众怒,所以慨然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