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放慢了速度,耳边没有呼呼的风声,那隆隆声便听得更加真切了,是马蹄声!
王玄应不禁大喜,只以为父亲王世充派援兵回救洛阳了,因为这个方正是偃师的方向,那是自家地盘。
很快,一支骑兵便出现在暮色苍茫的原野上,但见黑压压的马队就像巨浪排山倒海涌来,骑士手中的刀刃在朦胧的晨光下闪着慑人的寒芒!
越来越近了,闷雷一般的蹄声变成了炸雷,轰轰轰……地面仿佛也在晃动。王玄应倒吸一口冷气,好强大的气势,不过他很快就面色惨变,因为他忽然间醒起,自己父亲王世充麾下似乎并没有一支如此强大的骑兵。
呼吸之间,这支骑兵已经奔到半里地开外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清了,这是一支纹兽具甲骑兵,人和马都被一层皮甲覆盖着,只露出了一双双冷酷无比的眼睛!
晨风吹拂下,一面威风凛凛的大旗正高高飘扬——高齐!
那是高齐的大旗!
!
王玄应的心脏急剧收缩,端的是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喉咙发出一声打鸣般的尖叫:“敌——袭!
!”
这支突然杀到的曾纹具甲骑兵正是尉迟敬德的所率的三千轻骑。
话说尉迟敬德破了虎牢关后,一刻不停,直接穿关而过,火速赶往洛阳,不过为了保持马力,路上还是歇了两次,一次半个时辰,否则一口气赶到洛阳,估计坐骑都要废了。
且说尉迟敬德骤然遇到逃出城来的王玄应,也是大吃一惊,只以为对方早有准备,竟然主动出城来迎战了,不过仔细一看便明白不是这么回事,因为眼前这支郑军队形散乱,丢盔弃甲的,倒更像是一支吃了败仗的溃兵。
不过这个时候,尉迟敬德也懒得去琢磨了,乘着马势便举枪冲杀过去,啧啧,三千具甲轻骑啊,而且还是高速奔驰中的三千具甲轻骑,即便是严阵以待的步兵也未必能挡得住,更何况是一支正在仓皇逃命的溃兵!
所以,这三千具甲骑兵就像刀削豆腐一般,轻松便平推了过去,丝滑得几乎没有一点儿停顿,所过之处,鲜血飞溅,头颅滚滚,只留下一地的断肢残骸,其中有一具就是王玄应本人。
在死亡而前,不管地位身份的高低,都是平等的,尉迟敬德一枪刺死王玄应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这位死在自己枪尖下的敌将就是王世充的长子王玄应。
不过就算尉迟敬德知道,他也不会停下稍看一眼,因为洛阳的建春门就在眼前了,而且城门还大开着,郑军的溃兵仍在慌不择路地往外逃!
试问如此好的时机,尉迟敬德又怎会放过,他平举着龟北驼龙枪,甚至不用任何动作,就这样策马往前冲,眼前的郑军溃兵便纷纷戳在枪尖上,当他冲到城门前时,枪身上竟然串起了五六具尸体。
“滚开!”尉迟敬德双臂用力一抖,发出一声咆孝,枪身上的尸体便飞散出去,砸在城门口密集的逃兵身上,那些逃兵眼见这尊杀神一般的齐将,都吓尿了,连滚带爬地往两边躲避。
轰隆轰隆……
蹄声滚滚之中,三千骑兵就好像推土机一般,本来严重堵塞的建春门直接就被这铁蹄洪流撞通了。
城中的唐军正在四处追杀郑军呢,结果被驱直入的三千骑兵一波碾压过来,倾刻死伤惨重。
“齐国左翊卫大将军尉迟敬德在此,谁敢一战!”尉迟敬德大喝一声,擎枪怒目,顺着建春门大街杀去。
如果不是阵地战,步兵在骑兵面前真的只是盘菜而已,更何况唐军正在追杀郑军,根本没有任何准备,所以尉迟敬德率着三千骑兵一路势如破竹,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