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刚回到家中,窦建德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可打听清楚了?”曹氏点头道:“据长孙氏所讲,只是北边的怀戎县出现了一小股突厥骑兵寇掠当地百姓,也没什么要紧的,而且大将军卢升已然率兵前往查看了。”窦建德目光一闪,狐疑地道:“若只是一小股突厥骑兵,犯得着如此紧张?而且连卢升这小子也亲自率军前往了,可见来敌肯定不会少。”“妾身也觉得奇怪,不过长孙氏就是这么讲的。”曹氏答道:“对了,线娘还叮嘱妾身提醒当家的,近日不要出城走动,免得生出意外来。”窦建德闻言却面露喜色道:“看来情况要比长孙氏所讲的严峻得多,否则线娘不会这么说的,夫人,也许咱们的机会终于来了。”曹氏张了张嘴,欲言犹止,窦建德见状皱起眉头道:“夫人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以前咱们夫妻尚能同甘苦共患难,莫非现在反而生分了?”曹氏有点担忧地道:“如今高长卿已经扫灭了李密和王世充,并且击败李唐,夺得了中原,成功入主东都洛阳,想必今后荡平天下,位登九五也是迟早的事,有线娘这一层关系,咱们窦家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富贵荣华必是享之不尽的,倘若……”窦建德不以为然地打断道:“高长卿这小子的确据有中原不假,但是如今李唐还蛰伏于关陇,南据巴汉和岷蜀之地,实力并不比高齐弱多少,而且,荆襄岭表一带还有萧铣称雄,豫章一带则有林士弘为王,江浙的李子通、沉法兴、杜伏威等人同样实力不弱,更何况河东、河西地区还有刘武周、郭子和与李轨等人,所以,夫人说高长卿得天下,未免言之过早了!”曹氏叹了口气道:“当家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如今高齐的实力称雄天下,连李唐也得避让三分,龟缩在关中不敢出来,当家这个时候举事,只怕很难成功了,一旦失败,只怕你我二人性命难保,甚至还会连累线娘……”窦建德不耐烦地打断道:“真妇人之见也,某家若不及早行动,等再过几年,谁还会记得我长乐王窦建德?高长卿这小子乘人之危,落井下石,趁机谋夺了某家的地盘,这口恶气,某家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的,夫人若贪图这里的安逸舒适生活,留下来便是了,某家自行逃去罢了。高长卿这小子虽然不仁义,但对线娘还是真情实意的,想必不会为难你们娘俩。”曹氏闻言面色微变,扑通的跪倒在地上,红着眼泣声道:“妾身虽非出身名门,但也知书识礼,知道夫为妻纲的道理,哪做得出弃夫求荣的事来,既然当家的要做大事,妾身自是舍命相随的,还望当家的,切勿再说此等伤人的话了。”窦建德闻言既感动又惭愧,扶起曹氏道:“夫人请起,是为夫错怪你了,你且收拾准备定当,这几天若有机会,咱们便立即逃离涿郡,回到故地召集旧部,轰轰烈烈的再干一场,若这次再败,某家便认命了,虽死犹安!”曹氏点了点头道:“以夫君在当地的名声民望,只需登高一呼,必然应者云集,东山再起不过是弹指间的事。”窦建德闻言喜道:“承夫人吉言,这几天,某家会联络凌敬、宋正本和苏定方他们,时机一到便逃离涿郡南下。”曹氏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察的担忧,如今凌敬、宋正本、苏定方、王伏宝等人都在齐国出任了官职,他们真的愿意放弃难得的安稳生活,追随自家夫君再战天下吗?不过这个时候,曹氏也不好打击窦建德的自信和热忱,只好点了点头道:“但凭当家的安排吧。”又过了几天,消息果然明朗了,突厥新登基的处罗可汗借口高齐软禁萧后,拥立隋朝宗室杨侗为傀儡皇帝,行窃取大隋江山之事,所以他要讨伐高齐,同时出兵攻打雁门郡和涿郡。而与此同时,上次被高不凡收拾了之后,好不容易老实了几年的奚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不断地骚扰奚口长城,关外的契丹人也派兵侵扰营州。很明显,奚人和契丹人得到了突厥的授意,正在联动呼应突厥的军队,一时间,齐国的北边的局势便徒然变得紧张起来,魏征只得急忙把消息加急报往洛阳,请求调动更多的军队回防,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