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还是念了一句“阿弥托佛”。
白云裳内心不凡哭不得,差点便破功降下了云头,和声问道:“齐王会心而笑,定是有所悟,何不与在坐诸位分享一二?”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高不凡身上,且大多面露惊色:“齐王?哪个齐王,莫非是已经入主洛阳的齐王高长卿?”
李孝恭和儒雅男子都微微变了面色,原来这个儒雅男子不是别个,正是负责招抚蜀汉诸郡的大唐招抚使李袭誉。
高不凡暗汗,白妞儿不厚道啊,这是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不过,见惯了大场面的他倒也不怵,从容地道:“云裳居士抬举了,本王愚钝,并无所悟,实在抱歉!”
白云裳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正待说话,李袭誉已经抢先道:“齐王谦虚了,早就听闻齐王诗才无碍,文武双全,在下早年得闻那首《把酒问月》,便惊为天人,对齐王仰慕不已,日前又从李郡王那拜读了齐王的新作《夜雨寄北》,实在佩服之极,可见齐王的确才思敏捷,我等愚钝,不知是树动还是风动,齐王若有所得,还请不吝赐教。”
在场的人闻言,便确认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年轻人就是鼎鼎大名的齐王高长卿了,一时间震惊不已,人人神色各异。如今李唐和高齐几乎二分天下,而李唐由于地理优势,巴蜀一带实则已是李唐的囊中之物了,这个时候高长卿竟敢孤身出现在蜀地,啧啧,此子果真是艺高人担大呀,莫非还想赤手空拳跟李唐争夺巴蜀不行?
高不凡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寻找佛门秘藏,所以本打算保持低调,不趟这浑水的,但对方分明挑衅上门了,又岂能不回应一下?而且此人提到了李孝恭,又坐在李孝恭身边,估计也是李唐的人,自己若是退缩了,难免会坠了高齐的威风,说不定还会影响到萧瑀的决定,于是微笑问道:“这位仁兄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
李袭誉抱拳道:“在下李袭誉,表字茂实,金州安康人氏,目前恬为大唐太府少卿,还请齐王赐教。”
果然是李唐的人!
高不凡自然也就不客气地道,微笑道:“不敢不敢,本王以为非是树动,非是风动,而是诸位心动了。”
此言一出,白云裳顿时目泛异彩,李袭誉和李孝恭两人闻言心里也咯噔一下,露出思索之色。
高不凡继续侃侃道:“正如云裳居士刚才讲经时所说,上乘人无心,住于清静,不见有空,不见有色,一切真如,而下乘人有心,住于有无是非,见色见空,非空即色,非色即空,起心动念皆是妄见,所以本王以为,非是树动,也非是风动,而是诸位心动了。”
此言一出,在场大多人都脸红了,因为如此一来,他们都成了高不凡口中的“下乘人”,李袭誉更是面红耳赤,偏偏又反驳不得,因为高不凡引用的是白云裳刚才讲经时的一段话。
“阿弥托佛,善哉善哉!”白云裳轻念一声佛号,含笑问道:“敢问齐王,何谓心?”
“心即是佛!”高不凡答道。
“佛又是什么?”
“佛即是法。”
“那何为法?”
“是心是佛,是心是法,佛法无二。心外无佛,心外无法,心外无物,心外无事。正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白妞儿既然要打机锋,高不凡便一本正经地胡扯,反正听起来玄之又玄,尽量往唯心主义上靠就是了,而高不凡以前正好看过后世王阳明的心学,虽然只是浅尝辄止,但也记下了几句看似高深莫测的警句,此时抖擞出来,竟真把在场的人都唬住了,就连白云裳都露出了深思之色,仿佛入定了一般。
此时此刻,大家忽然发觉,本来高高在上,如坐云端的云裳居士仿佛走下了凡尘,露出了真身,亭亭玉立,美丽而亲切,让人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