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四顾,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忽然,他终于见到了数十米外那道笔直的身影,此人身穿黑色的劲装,手里挽着一张角弓,嘴里还叼着一根草,从容不迫中透着不羁,睥睨间自有一股威势。
“齐王——高长卿?”李渔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冒出了这五个字,止不住的一阵颤栗。
寒冬时节,江边的杂草大多枯黄了,船只爆炸的火星飞到岸上,倾刻引燃烧了枯草,很快便烈焰腾空,烧成一片火海,刚才侥幸逃过一劫的敌兵悲剧了,被炙热的烈火逼得纷纷往江面上跳,幸运的抢到未沉的船只,倒霉的则被淹死在江中,过千人的水师就这样没了一大半。
高不凡收起角弓,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经过苗妸和钟老六身边时澹澹地道:“走吧。”
苗妸和钟老六此刻还没回过神来,直到高不凡擦身走过了,钟老六才醒起一件事,急忙问道:“齐王殿下,那还要不要继续放火?”
“随便吧!”高不凡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
苗妸和钟老六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把周边的杂草都点燃了,很快,江边周围数百米的范围都被引燃了,升腾起来的烈焰五六公里外都能看到。
且说那食人贼朱粲,率着数百骑兵一路疾驰,刚走到附近,突然便听到一连串的巨响,惊疑不定地勒定马,大声问:“发生何事?”
“大将军快看,那边好像着火了!”一名亲兵突然指着远处的江边大叫道。
朱粲放眼望去,果然见到有烈焰升腾,滚滚浓烟冲天而起,不由面色微变,心中隐隐觉得不妙,于是派了几名亲兵赶过去查看。
朱粲的这几名亲兵策马来到江边,发现根本过不去,因为方圆几里地都着火了,热浪、逼人,他们手搭凉棚往江面上望去,隐约可见到江面上有不少船只,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几名亲兵准备回去禀报时,燃烧的草丛中突然连滚带爬地冲出一个火人来,吓了他们一跳,急忙拔刀在手凝神戒备,同时厉声警告道:“站住!”
然而这个火人仿佛没听到,反而继续往这边勐冲,一名亲兵立即挥刀便砍,刷的一下就把火人砍翻在地,正准备砍第二刀时,另一名亲刀忽然惊道:“且慢……好像是李将军的声音。”
砍人的那名亲兵愕了一下,连忙收住刀仔细一看,顿时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原来倒在血泊当中的这个火人不是别个,果真是负责率领水师的将军李渔。
这几名亲兵大吃一惊,急忙下马抢救,只是倒霉的李将军本来就被烧得七荤八素了,又被一刀砍在脖子一侧,鲜血不要钱一般往外冒,整个人又红又黑的,已经出气的多,进气的少了。
“李将军,李将军,发生什么事了?”朱粲的几名亲兵手忙脚乱的,一边试图替李渔止血,一边大声询问。
“高——长——卿!”李渔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三个字,然后脖子一歪,彻底的咽了气儿。
几名亲兵惊惧地对视一眼,只得把李渔的尸体抬回去向朱粲报告,后者不禁又惊怒,同时后背阵阵发冷,这个高长卿真是邪门,自己连他的人影都还没看到,竟然就折了一名将领,不好,我的水师!
朱粲突然面色大变,这才醒起李渔负责率领水师,连他都挂了,那自己的水师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朱粲心急如焚,急忙打马往江边冲去,这支水师是他立足之本,也是他的退路,日后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全靠这只水师跑路了,若是水师没了,等于要了他的半条老命。
枯草易燃,也容易燃尽,此时江边的杂草已经烧得七七八八的,火势也随之弱下来,很多地方只留下大片大片漆黑的草木灰。
朱粲策马走近往江面上一看,顿时心都凉了半截,一股无形的恐惧也随即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