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你意下如何?”
庆忌将询问的目光,放在治粟内史范蠡的身上。
范蠡一直在低头思索,只是没有说话。
见到庆忌发问,范蠡旋即躬身作揖,道:“大王,臣以为廷尉之冠名‘江宁’,以及右丞相之冠名‘建业’,以为新都之名,皆无不可。”
“你心中,可另有别名?”
“有。”
范蠡直言不讳的道:“大王,敢问此地最大的山,名号为何?”
“是金陵山。”
就庆忌所知道的,金陵山,囊括石头山,正是后世的紫金山,此时它的许多余脉小山都还没有自己的名字。
“然也!”
范蠡朗声道:“大王,大江之水,自金陵山西麓下流过,此山临江控淮,形势十分险要,是故大王建都于此,乃欲借长江天堑为屏障以图谋天下!”
“既如此,大王何不将新都命名为‘金陵’,以此宣扬吴国之王气耶?”
庆忌微微颔首,又看着怀里打瞌睡的小夷光,含笑道:“夷光,你认为江宁、建业与金陵,哪个名字更好听?”
汗!
在场的人都汗颜不已。
庆忌居然将新都的命名权,交到夷光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身上。
这真是……荒唐!
不过,也恰恰说明,庆忌认为江宁、建业与金陵,都是极好的名字,一时间难以决断。
“唔……”
夷光歪着小脑袋,认认真真的思索一下,就道:“大叔,夷光以为,金陵好听一些。”
“好!”
庆忌立马拍板道:“日后,我大吴的都城,就命名为‘金陵’!”
……
吴、徐、钟吾三国在金陵之会后,就开始调兵遣将。
公元前509年,即吴王庆忌五年冬,十一月,吴国对楚国宣战,并发布《讨楚檄文》,声讨楚国的种种罪行,打着为蔡侯伸张正义的旗号,出兵伐楚。
庆忌御驾亲征,起水陆大军五万,其中包括钟吾国、徐国的一万士卒,以及盗跖麾下的六千多贼众,浩浩荡荡的在鸩兹聚集。
中军大帐内,庆忌召集众将议事。
治粟内史范蠡、廷尉伍子胥、右丞相计然,将军黑夫、孟贲、熊子丹、公孙雄、胥门巢等人都站在左右两侧,等着庆忌发号施令。
一张标注清晰的地图,放置在地板上。
伍子胥禀告道:“大王,楚军在长岸,驻扎有军队三万余人,将军是叶邑大夫沈诸梁,副将申包胥,不容小觑。”
“欲取江西之地,臣以为我军当先破长岸,击败楚军主力,然后方可逐一夺下巢、钟离、昭关及舒地!”
伍子胥的这一方略,看起来是没毛病的,中规中矩,稳扎稳打。
但,庆忌总觉着不大可行。
沉吟片刻后,庆忌缓声道:“长岸,历来为吴楚两国的兵家必争之地,是一座坚固的军事重镇。”
“楚国守军三万余人,我吴师纵然有投石机之犀利,短时间内可破长岸,恐怕也不妥。战事一旦陷入僵持,将对我吴军大为不利。”
庆忌将直鞭指在地图上的舒地,以及大江边上的鹊邑,道:“寡人之意,先易后难,我吴军主力从鹊邑登陆,抢占舒地,再一路北上,取居巢、昭关,对长岸之楚军成包围之势,断其粮道、退路,可事半功倍,或能迫使楚人归降。”
庆忌的一贯作风,就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吴军跟坚守长岸的楚军主力死磕到底,这无疑会大大增加吴军的伤亡,那是歼灭战。
这不是庆忌愿意看到的。
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庆忌绝不会干出这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
长岸、鹊、庸浦、岸,这四座沿江城邑,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