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滋德殿中,庆忌看着堆成小山一般的竹简,很是无语。
这些竹简,都是群臣弹劾伍子胥的奏牍。
包括季札、孔丘、范蠡、计然等人,都无一例外,认定伍子胥已经有叛吴自立之心。
他们都劝谏庆忌将伍子胥召回金陵,革职查办。
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毕竟,连庆忌之前都不免心中起疑,认为伍子胥会背叛自己,叛吴自立。
国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大为不满,伍子胥现在是领兵在外,跟晋人、楚人都有往来,连妻儿都已经出逃。
种种迹象表明,伍子胥有不臣之心。
而恰恰在这种时候,庆忌就应该选择相信伍子胥。
他不能干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胶滑,将这些竹简,全部装到箱子里。”
“诺!”
吩咐胶滑办事后,庆忌又将目光放在范蠡、孔丘、计然等群臣的身上,缓声道:“二三子,寡人决定前往新郑走一趟。”
“大王!不可!”
治粟内史皱着眉头道:“伍子胥现在反迹已现,恐怕对大王不利!大王何故以身犯险?”
“正是!”
太宰计然正色道:“大王,即便你要前往新郑,也应当带上一支大军,以防不测。”
庆忌微微颔首道:“寡人会带上虎贲军、羽林军。”
“……”
得知庆忌做好充分的准备,群臣终于放下心来。
羽林军、虎贲军,是庆忌的宿卫亲军。
经过一番扩充后,两支精兵加起来是六千人。
他们装备精良,百战余生,几乎个个都能以一敌十。
有虎贲军和羽林军的保护,庆忌的安全是不成问题的。
别看庆忌信任伍子胥,但是也不能不为自己的安全问题考虑。
……
楚国郢都,楚王宫。
得知金陵方面消息的楚王熊轸,连忙将子西、沈诸梁传召入宫,在自己那一座宛如柴房一般的宫室中,与二人对席而坐。
“要离已经得手了。他正在挟持伍子胥的妻儿赶往新郑……”
熊轸阴恻恻的笑道:“令尹,不愧是你,竟然能想出这等计谋。”
“这对于庆忌、伍子胥而言,可谓是一个无解之局矣!”
闻言,沈诸梁摇摇头道:“大王,事情未成,尚且不能高兴太早。”
“令尹多虑了。”
熊轸冷笑一声道:“伍子胥擅自出兵伐郑,本就铸成大错。”
“而今吴国朝野上下,都在弹劾伍子胥,认为伍子胥已反,就连他的妻儿都已经连夜出逃。”
“试问,吴王庆忌怎么可能还容得下伍子胥?”
听到这话,沈诸梁只是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毕竟,想出这种阴毒的计策,让沈诸梁自己都很惭愧。
不过为了楚国的大业,为颠覆吴国,离间庆忌和伍子胥,沈诸梁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坐在一边的子西缓声道:“大王,臣已经联络了石乞,还有晋国的赵鞅,他们都愿意帮助伍子胥上位。”
“善。”
熊轸点了点头,脸色很是兴奋。
这一次沈诸梁做的局,实在是妙不可言。
吴、楚、晋三国都参与其中。
熊轸就不相信,庆忌这一回不上当,伍子胥也不上钩!
“大王,若你是庆忌,此时当何为?”
沈诸梁好奇的询问道。
“这……”
熊轸皱着眉头,思索一下,旋即道:“换位思考,若寡人是庆忌,必当派人将伍子胥传召回金陵,或者干脆赐一把剑,或赐一樽毒酒,请他自尽。”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