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满不在乎:“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只要能为主公开疆拓土,区区虚名何足挂齿?再者兵不厌诈,是他关羽自己托大,早晚也会死于小人之手。”
鲁肃冷眼回答:“不论关羽将来死于谁手,现在都不能死在你我之手,一会亭中谈判以我为主,汝不得胡乱言语。”
吕蒙点点头,“自然唯大都督马首是瞻,只不过现在的确是天赐良机。”
鲁肃摇头反问:“天赐良机也要看面对谁,关将军曾于万军丛中取颜良首级,你真以为这百人能够挡住他?”
“啊这...”吕蒙听得一怔,竟然找不到借口反驳。
关羽虽然厉害但并没恃勇托大,他在登陆位置早就留有后手,若岛上情况有变就会摇动彩旗,远方的苏飞会及时率船队来援。
鲁肃与吕蒙缓步走来,伊籍独自到赏湖小亭外迎候,关羽则四平八稳坐在亭中闭目养神,周仓扛着青龙刀站在其后,他怒目圆睁看着那些甲士并不慌乱。
鲁肃、吕蒙与关羽相对而坐,关羽才微微睁开凤眼示意伊籍先说。
“周都督的遭遇我主刚刚得知,确实很难相信傅士仁会做出这等事...”
伊籍这边话没说完,吕蒙就忍不住插话:“凶手都已当作关将军亲口承认,玄德公莫非想抵赖不成?”
“子明,稍安勿躁。”鲁肃连忙皱眉提醒。
伊籍陪着笑脸道:“我家主公并非不认,但自古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既已擒获此人,大可带回江东交公瑾家人处置,为何你们要兴兵背盟?此举实在伤害两家的和气。”
吕蒙还想说话被鲁肃一把按住,鲁肃沉着冷静地说:“机伯所言乃是私怨,然而公瑾并非普通人,他是我江东的大都督,要不是他火烧乌林击败曹贼,玄德公又岂能安坐荆州,而且还有机会夺取益州?”
“呃...”鲁肃有理有据伊籍直接被呛。
“赤壁时我江东耗费许多兵马钱粮,到头来不但寸土未得还赔上了公瑾,玄德公素来以仁义著称,如今独独薄待江东于心何安?”鲁肃继续摆事实讲道理。
这时关羽平静地说:“凡事都离不开一个理字,公瑾去世已经过去数年,为何此时傅士仁才自责悔悟?既然不能开棺验尸也没有旁证,若现在有人证明孙文台不是黄祖所杀,那江夏被屠戮的百姓又该找何人伸冤?”
“关将军不是诡辩之人,这件事是傅士仁亲自承认下毒,试问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儿戏?况且我们虽然陈兵长江,并未恃强凌弱与你们交战,不正是顾及同盟的情谊?今日听云长和机伯的意思,好像是不打算作任何赔偿,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整肃兵马厮杀?”鲁肃追问。
关羽冷冷一笑,要不是蓝田洞穿了你们的阴谋,自己还真信了你们所谓的‘情谊’。
伊籍连忙解释:“鉴于傅士仁亲口承认,此人毕竟跟随我主多年,既然他献出江夏来赔罪,就当是赤壁战后再次补偿,大都督别忘了当初还让了新野,要是再喋喋不休、得寸进尺,恐怕就会被天下人耻笑,咱们还是同心协力对抗曹贼才是。”
鲁肃听到这里顿时语塞,他扭头看了吕蒙一眼,没想到刘备真的吃下这哑巴亏,至少这份能屈能伸旳肚量就够了不起。
关羽捋着长髯不说话,唇枪舌战几回合下来,伊籍直接丢出底牌以退为进,这让江东两人根本无法应对,因为他们也没想一次谈到位,多谈几次正好给程普争取时间。
吕蒙这时抱拳说:“玄德公的诚意我们已知晓,只不过如此大的事情还得请示主公,要不我们双方各自回营,请示完主公再做计较?”
“不知要等多久?”关羽虚着眼问。
“主公远在建业,近日江水上涨行船不便,来回少则七八日多则十余日,关将军应该不着急吧?”吕蒙意味深长地问,潜台词就是我们反正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