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恪的建议天马行空,孙权缓步走回自己位置上坐下,久久都没有说话。
“主公不必采纳,可与子布先生多方商议,末将在商行长期做买卖,习惯了用买卖的思维看问题,所以未必恰当...”胡恪见孙权神情肃穆,担忧自己扰乱江东的真实目被发现,所以连忙补充掩饰。
孙权摇头摆手:“则诚的想法虽然市侩,但破而后立有杀身成仁的效果,这样只是太薄待了子明...”
“主公真要采用,不可亲自说出来,最好找个人代为提出观点,否则会影响您的威望。”胡恪继续建议。
“则诚想得周到...”孙权点头的时候,便开始在脑海筛选人选。
荆州之战不但损伤了整个江东的元气,淮泗武将集团也在此战中阵亡较多,整个江东的兵权渐渐落入士族手中,这其实不是孙权愿意看到的,所以‘抹黑’吕家必须江东士族来起头。
“你看惠恕怎样?”孙权突然问。
胡恪一怔,苦笑着回答:“惠恕以及张家没有兵权,由他来做这件事怕不合适...”
“则诚说的也是,你先回商行去罢,我再斟酌一番...”孙权皱起眉头。
“唯。”胡恪抱拳离开。
“司马兄弟虽然年幼,但毕竟是望族出身,则诚千万不可小觑,如果真采用你的方法,司马兄弟也难为我所用,还不如把他们送回魏国,省得留在江东碍事...”孙权补充嘱咐。
“末将省得了。”胡恪点点头。
把吕霸推出去顶罪,势必要牵连整个吕家,更甚者牵连到淮泗集团,这对平衡江东没有益处,孙权最终采取张昭的办法,用拖字来稳住当前的局势。
司马氏灭门案继续拖着不办,吕霸的遇刺案因为嫌疑人常杲消失,孙权也只能继续拖下去,韩当案已与‘被害人家属’达成和解,所以不在孙权的头疼范围内。
随着吕霸的葬礼结束,吕家的关注点逐渐减弱,建业城的邢狱衙门毫无头绪,吕家人本来猜测过韩综买凶,但最终苦于没有证据。
韩综获赏部曲的消息,渐渐传回吕家人耳朵里,他们这才意识到老实忠诚没用,只有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吕家公推庶长子吕琮去孙权面前哭诉,寻思为吕霸之事找点上层动力,希望这件事别这样不了了之。
吕琮是庶长子出身,骨子里刻着的自卑感,让他没有韩综那样的自信,在孙权面前没挺过两回合,就耷拉着脑袋不知怎样反驳。
孙权见吕琮‘老实’于心不忍,便安慰道:“仲瀚(吕霸)遇刺,孤深感惋惜,只能等邢狱衙门慢慢搜捕,孟泽(吕琮)不能操之过急,倒是吕家得把家主定下来,否则子明(吕蒙)在地下也不会安宁...”
“叔澹(吕睦)年龄尚幼,独自持家恐有难度,家中叔伯都有意相助,所以还没商量出结果。”吕琮轻轻摇头。
孙权听完皱眉怒道:“岂有此理,那些旁系之人想干什么?叔澹年幼、孟泽不是正合适么?孤今天就给吕家做主,命你承袭子明的浔乡侯爵。”
吕蒙生前给孙权立下不少功劳,出任大都督的时候因为孙权有些波澜,孙权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封吕蒙为浔乡侯,他死后由嫡子吕霸袭爵,现在按理该嫡幼子吕睦袭爵,但孙权故意把吕琮扶上位,除了可怜眼前人‘老实’外,也有让吕家人自己内斗的意思。
吕家现在由庶子继任家主,家里那些人为了利益必然争斗,也就没心思像韩综那样来找孙权的麻烦。
“主公,这...这不合适吧?”吕琮吞了吞口水。
“有什么不合适?吕家要是不同意,我大可收回爵位。”孙权冷冷地回答。
“呃...末将遵命。”吕琮再老实也不敢拒绝孙权,他寻思要是弄得鸡飞蛋打,对于吕家更是致命打击。
孙权连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