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一定要从先贤文章或是经籍之中,求出属于自己想学的道理。
儒圣曾教化天下,广收三千弟子,倡导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因此后辈子弟各个所求,皆因人而异,各不相同。
但只要是事物,就一定会有高下之分。
求取的东西,毕生的追求,也是会有简单难易的,这是定数。
而文道自成显世之学,被各脉世家收录填充,时至如今,以五经为尊。
其中《诗》温柔宽厚,《书》疏通知远,《礼》恭俭庄敬,《易》洁静精微,《春秋》属词比事。
天下九成的士子,皆以其中之一为根基,耗毕生之力攻读之,以期望有哪一日可以著书立传,将一家之言成为一世显学。
到了那时文心一成,便能称一声当世大儒,留名于世了。
这是天下九成九士子的追求,同时亦是郑修的追求。
只不过这位的野心,明显更大一些。
五经所属,他早已铭记于心,又通它道,将古今经籍融会贯通,已是自成一家。
因此郑修想要去求的,是成为那古时诸子一般传道天下的功业,留名于滚滚青史,而非当世之显学也。
但这都是题外话。
他眼下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要问一问季秋,他想要去求什么道理。
对此,季秋自然毫不意外。
因为这是每一位学子拜师时,老师都会问出的问题。
连自己想修什么都不晓得的,那才是愚不可及。
看着眼前直视自己的郑修,季秋神色未变,眉目间坦然至极,随即语句便流畅的开口,回道:
“所谓儒道,乃人需也。”
“儒圣究前人先辈之言行,编纂五经教导世人如何走向圣人之道,意欲以此教化天下,使得众生皆能明心见性,人人如龙,此乃大善。”
“弟子幼时就通读儒圣事迹,因此我所见的儒道,就是教化天下之道。”
“至于五经,既是前人诸子之言,自然不可不修,却也不能尽修。”
说到这里,季秋语气微顿。
他看着眼前眉头慢慢皱紧,隐有不虞生出的郑修,又继续正色道:
“弟子愿先修五经,以此入修行之路,再寻道理,成我自身之基!”
“所以,还请先生教我文脉修行之道!”
话语落,这狭小的木屋顿时寂静无声。
哪怕是一根细针跌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郑修紧盯着眼前的季秋,似乎是完全没有料到,这看起来年轻至极的少年,竟能在一名当世大儒面前,道出如此言论。
沉默片刻,良久之后这灰衫文士才缓缓开口:
“小子,就凭你这一番言论,若是在别家儒学面前,判你一声大逆不道,你都得老老实实受着。”
“你知道你话语之中,所代表着的都是些什么意思么?”
“你才读过几年经史,就想要与儒圣比肩?!”
“好高骛远!”
以别人毕生追求的五经作参考,去寻你自己心中的儒道。
他郑修一生所求就是媲美诸子,你这做弟子的倒好,开口闭口的,甚至想要去当一代儒圣是吧!
那到底谁是师来谁是徒?
你要是修了半辈子文道,临到末了给他来上这么一句,兴许郑修心中倒是还信。
但...
你一不过十六岁龄的黄口小儿,凭何敢于有如此气魄?!
于是郑修板着脸一言不发,一身气息溢散如渊,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要知道,他可是一尊货真价实炼化出了文心的大儒,足以与筑成道基的道家大修比肩!
这气息一泄,区区武道先天,不得当场吓爬?
当然,像是郑修这等儒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