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炜第一时间步履匆匆,领着县尉与城墙守军,就出城而来。
他本以为是聚集地中发生了暴乱,又或许是有其他状况发生。
但真待到出了城门后,这眼前所发生的一幕,却不由得叫他目瞪口呆起来。
“徐都统,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周炜发丝凌乱,他看着这席卷而出的狂风,以及那些本该再过不久,就要被焚烧化为灰烬的聚集地,大感出乎意料。
此时,那先前拦截季秋的小都统,正带着麾下将领于百米开外持弓弩,严阵以待,面色复杂。
当他听到后方上官的喝问时,心情更是苦涩难耐。
待到其将一切叙事经过,都长话短说的讲给了周炜听后,这安平县的县令禁不住更觉荒唐。
“太平道,大贤良师,张巨鹿...”
“这不就是卢公所说的,那大儒郑修门下的入室弟子么!”
连连退后两步,这县令只觉震惊不解。
关于此事,他也素有耳闻。
当时听到这种背景的文士竟来这偏远之地,行治病救疾之举时,他自己本身也没有过多在意。
这些大家子弟一时的怜悯,又能维持几时?
许是做做样子,也兴许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又哪里有什么关注的必要。
可。
当周炜看着那远处施法行云布雨的黄衣身影,以及听着那一声声震动云霄的呼喊跪拜声时。
他第一次觉得,
这世上,好像是真有圣贤的。
他们在聚集地外面看着。
而里面,也在不停的忙碌。
季秋以周身灵气施展呼风唤雨之术,再辅以诸多符,将这一千余名身患病疫的平民一身病气,尽数祛除!
但至于此时,他的法力也已彻底告罄。
长舒一口气,看着不停跪拜的诸多平民,他的面色略有些苍白。
旁边的苏仪见状,忙不迭的跑了过来,就欲搀扶着季秋时,却被这黄衣少年轻轻摆手拒绝,示意不用。
“不用扶我,我三脉同修,就算一身灵气告罄,亦是文气自生的文士与武道先天境的高手,可没你想的这般虚弱。”
“我以一身法力再结合数百张符,算是勉强驱逐了这片地带的疫气,眼下大部分的民众身体情况,随着灵雨降下,也已有好转。”
“但可能还有些重症患者未曾彻底去除疫气,所以还需要你们出手前去查看,记住仔细点,不要漏掉哪怕一个平民。”
“可惜了,御气之境,终究还是没有道基大修那等威能,做到这般地步,便已是极限了...”
迎着苏仪以及周边弟子关切的注视,季秋淡笑摇头,看着那些敬他如同尊敬神明一般的平民,清了清嗓子,用着最后的些许灵气将话语传播开来:
“诸位,再忍耐些时候,你们便自由了。”
“所以,还请继续坚持片刻吧。”
“苦难、疫病,都已远离而去,这些许等待,想必并不会再如前些日子时,那般绝望和痛苦了。”
平静的话语,几乎无欲无求,不带任何喜怒与悲。
众人听着那少年平淡无奇、不带任何索取的话语,一个个面露怔然。
原来,在他的眼中,这只不过是去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而已。
因为想做,因为该做,所以就去做了,不求任何回报。
有人喉咙滚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们看着那人门下的弟子恭敬称‘是’,随后马不停蹄的走上前来,并不避讳自己等人身上的脏乱,只一心一意查看他们的身体状况。
他们看着天上乌云渐消,露出霞光,有难得一见的虹于天边浮现。
这时候,不知为何,大部分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