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们唯有靠着自己的双腿,艰难的跋涉着,在冰雪之中留下一道道整齐的脚印。
举目四望,只有苍茫的红柳,和凌乱的梭梭在风雪中摇曳。时不时能看到成群结队的野兔,野羊,跳鼠在灌木荆棘中出没。一整连的战士们,就在这样荒凉可怖的戈壁滩上前进着。
“吹个曲儿!”
刘振华将坎土曼夹在肩上,歪着脖子夹住。双手捂在嘴前,哈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手说道。
“连长你说啥?”
司号员没听懂刘振华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让你吹个曲儿!”
刘振华接着说道。
他现在已经不是连长了,可战士们却改不了口。觉得在这连队里,连长也该是他,就该姓刘。和太阳东升西落一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司号员绞尽脑汁,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吹什么好……平时他除了起床号和熄灯号之外,吹的最多的就是冲锋号。至于别的调子,一个是不会,其次这号也吹不出来。
“南泥湾会吗?”
刘振华问道。
“连长,没吹过,怕吹不好……”
“我起头,你跟着我的调子吹!‘花篮的花儿香,跟我来唱一唱……’”
刘振华一开头,全连战士都跟着边走边唱,把号声都彻底压住。
赶到昌吉时,已经到了傍晚。
雪天中行军要累的多,刘振华和指导员巡视了一圈,便让战士们都早早休息。他们两人则和其他连队的连长指导员,坐在一起,围着火堆吹牛。
还没说上几句话,突然又来了紧急命令,让他们明天必须就要赶到景化。
从昌吉到景化有四十多公里,这会儿雪虽然比白天小了些,但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停。刘振华在心里盘算着,哪怕是按照一小时行军五公里的速度,至少也要八个小时才能赶到。
在与指导员合计了一番后,两人决定今天夜里十二点就出发。
这样的话战士们既能有五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还能趁着雪小时提高行军速度,多赶路。
没想到这一夜雪的确是变小了,但空气冷得吓人!
刘振华暗道不好……这应该是遇上寒流了。
早就听老乡们说起过,新疆有两种风能要人命,一种是沙尘暴,南疆多点,一种就是寒流。沙尘暴遮天蔽日,但起码能看到,提前预防。寒流却无声无息,等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现在的唯一办法就是尽可能保存体力,在一会儿太阳升起,气温回升少许后,就加快行军速度,一鼓作气赶到景化!
东方的天上刚刚露出鱼肚白时,刘振华看到斜地里有颗老榆树,树干附近似是有个很大的泉眼,泉水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很快就结成了一层薄冰。除此之外,四周都是白雪覆盖着的荒滩,连个能避风的地方都找不到,但连队里已经有两名战士的脚被严重冻伤。
刘振华让他们把坎土曼当做手杖,杵在地上,支撑着身体慢慢走,指导员和机枪手两人一边一个再搀扶住。
但这俩战士硬是不舍的让那崭新的坎土曼挨地,怕万一弄坏了,等到了垦区,自己手里没家伙用!
刘振华又气又笑。
铁疙瘩还能坏了?要是这么不结实,那就算是到了垦区也只能供起来,没法拿它干活儿。
“等你自己娶了媳妇儿,你把你媳妇儿就这样成天的供在炕上,我管不了!但这玩意儿是我给你找来的,把它当拐棍杵着走路,这是命令!”
隔着大雪与雾气,刘振华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人影攒动。
他立马冲着后方的行军队列打了个手势,全连静悄悄停住,伏低身子,进入战斗状态。
“出什么事了?”
指导员从后面摸上来,蹲在刘振华身旁,压低声音问道。他看见刘振华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