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路上,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正在赶路。
年轻人阳生子在前,目视前方一里地。
少女英子在后,此刻正无精打采,兴许是自己脚不听使唤,走不动路了。
踏入前方一里地就是老伯张志平所述说的干旱地区,吉壤。
吉壤其范围足足笼罩方圆百里地。
路面上由于缺少水的润养,大地崩裂,一道道裂痕触目惊心。
地面上静躺多不胜数的鸟儿,时不时不停扇动羽翅,可确如何挣扎也站不起身,飞鸟苦热死。
脚下的池塘也已枯涸殆尽,近眼一看,一片片死鱼鳍摆在池塘中,令人作呕的腥味更是让得少女英子捂住小嘴巴,瞧都不敢瞧上一眼。
雨降不濡物,良田泛起阵阵黄埃,黄埃处正有一名老妪怔怔地望着上苍。
上苍久久未下雨,亦是无奈。
“阳大侠,快些点的跟上来,英子可不想闻这令人作呕的臭味。”
少女英子转头向阳大侠诉苦道,脚步却不停倒行而走,还不忘对阳大侠做个臭脸姿势,不料后背撞到从黄埃处行来的老妪。
老妪摔倒在地,痛叫一声,少女英子这才反应过来,小嘴连忙吐出“对不起,是英子不好”,随即便伸出小手去搀扶老妪。
阳生子也已经走到少女英子身前,替英子向眼前老妪歉意道:“阿姥,在下替这位小姑娘道歉,她不是有意而为之,还请海涵。”
“老妇许久没饮水导致老眼昏花,不责怪这位小姑娘。”老妪有气无力地说道。
老妪姓杜,是这吉壤干旱之地,土生土长的农妇,家里还有一个老丈夫戴老翁和儿子戴星河。
阳生子眼神示意近旁少女英子,英子立即心领神会,取下背在身后的小包裹,从包裹中取出老伯张志平为二人准备的水袋递给老妪。
老妪赶紧接过水袋饮起水来,已经十几日未喝一口水的杜老妪来说,简直如同沛雨甘霖,杜老妪感激涕零,当即就要跪拜。
“无需如此,更何况在下二人仅是路过此地,萍水相逢,阿姥更不用如此谢恩。”阳生子急忙止住老妪就欲跪拜的身形。
“老妇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先生到舍下坐上一坐,实不相瞒老妇已经有十几日没有饮一滴水了,家里还有丈夫、儿子,更是半月以来未曾进水,可否赏他们一口水喝?”老妇啜泣道。
“烦请带路。”尽管水袋中的水所剩不多,但与人命相比,还是命比较重要些,阳生子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阳生子二人跟随在老妪的脚下缓慢行进,举目四望,视野所及之处尽是蒿莱地。
蒿莱地中此时聚集数十余人,其中有一孱弱青年在人群中心口若悬河。
孱弱青年正是杜老妪的儿子,名叫戴星河,看似孱弱可那副瞳孔却清澈如水,恍如一颗闪亮明星。
阳生子离得稍远未曾听清孱弱青年具体讲述得是什么,事后听老妪说起,才知道这几日将有一名祈雨大法师会施展无上仙法为此地,为整个吉壤,求雨!
老妪的家到了。
杜老妪一家三口的房子是一座草房,千疮百孔,蒿草所制,微风一吹,草房便摇摇欲坠。
阳生子二人被杜老妪带进草房内,房中躺着杜老妪的丈夫,戴老翁。
还没等阳生子有任何示意,少女英子即刻便将水袋给老翁递上。
戴老翁接过水袋,干巴的嘴喝着救命的水,脸色已有好转,直到水袋干瘪,老翁这才停止喝水的动作,摇晃了下干瘪的水袋,空空荡荡,水已经喝完了。
戴老翁向阳生子歉意苦笑,阳生子眼神示意没关系。
就这一隙之间,蒿莱地的一名老妇看见了路过的陌生人阳生子,且进入了戴家房门,猜想必有水源,大声尖叫,声音传遍整个蒿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