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之:“赵中丞,你以为如此惩罚,是否合朝廷法度?”
赵挺之的眼睛微微眯起,依照官家如今所定的责任,如果此案皇城司有错的话,同样监察百官的御史台就没有懈怠之罪么?大理寺和刑部就没有过错么?
这一棒子打下来,看似打的是高俅,实则覆盖面极广,他再仔细想了想,知道借此机会将高俅彻底打死,终究是不现实的,唯有道:“陛下英明!”
赵佶微微颔首:“赵中丞,你既疑心高俅与丁润狼狈为奸,那高俅理应避嫌,将丁润绳之以法,以儆效尤的职责,就交托给你了,御史台能否不负众望,担此重任,将贼人缉拿归案?”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赵挺之自然不能说的不能,开口道:“臣责无旁贷!”
赵佶点了点头:“好!近来是多事之秋,定是有敌国见我大宋承平百年,百姓安居,暗中兴风作浪,图谋不轨,诸位卿家不可遂了贼人之愿,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群臣面面相觑,倒也愿意接受这个解释,齐声回应着:“陛下圣明!”
赵佶按了按眉头,心中更生出在士大夫里面提拔自己亲信的想法,挥手道:“退下吧!”
一场喧闹告一段落,虽然没有将高俅一棒子打死,但官家至少赏罚分明,表现出了态度,群臣还是满意的。
同时对于主持正义的赵挺之,又有诸多臣子围了过去,簇拥着这位御史台的长官,商议着怎么将丁润三司会审,罪行宣告天下,以警醒世人,绝不可犯此大恶。
而前面官家消失,后面群臣离去,位于中间的高俅握紧拳头,缓缓起身,脸色忽红忽白,悲愤交加。
他突然理解,丁润为什么要举起屠刀了……
但理解归理解,蹒跚地走出宫门,在等待的高廉和焦挺担心的注视下,缓缓上马的高俅,第一句话还是:“走,去书院!”
策马来到岁安书院门前,高俅又意识到自己来错了地方,今年是大年初一,林公子怎么会在书院呢,可为了这等事去家中拜访,又似乎……
所幸就在这时,院门打开,那道熟悉的挺拔身影走了出来,对他微微而笑。
高俅眼眶大红,冲了上去:“林公子,幸好还有你在,还有你在啊!”
李彦将他扶住,带进院中,沏了一杯茶:“高提举,乱必出错,定一定心。”
高俅咕嘟咕嘟喝茶,然后低声道:“我已经不是提举了……”
李彦心想赵佶真是够怂的:“但仍是提点,对么?”
高俅点了点头,深深叹了口气:“我其实知道,无论是提举还是提点,皇城司都由我做主,但我就是不甘心啊!这提举之位,也是得了邪教于各州据点,立下大功换来的,凭什么因为那群文臣几句质疑,我就要获罪降职,我什么都没做错!”
李彦道:“那当年狄武襄做错了什么?与狄武襄同为枢密使的王武恭,又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会被文臣所污蔑,获罪降职?”
高俅脸色难看:“林公子难道也觉得,世道就该这般?”
李彦道:“当然不该!我坚信历史会给予公正的评价,以后会有无数人为狄武襄鸣不平,为遭受不公待遇的武人鸣不平,但现在朝堂风气确实如此,文臣掌控着话语权,只要被他们抓到一个毛病,就能借题发挥,众口铄金,不仅是当今天子,历代大宋官家都有顾虑。”
高俅眼神黯淡,肩膀垮下:“明白了,我区区一人之力,确实抗衡不了大势……”
李彦道:“但从另一方面,这样的文臣都奈何不了高提举,便是以莫须有的罪状污你,只要官家心中能辨忠奸,都无法真正影响到你,这说明高提举做的,是真正正确的事情!”
“这方面老百姓其实体会得最清楚,谁能让他们安居乐业,谁就是好官,所以百姓称你为青天,而对于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