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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青色身影一掠而至,青衫客不请自来,正襟危坐在秦岁寒对面,那桌上,筷子、酒杯、碗碟都已经为他准备好了。
“好久不见了啊!”
青衫客微微笑道:“看起来……你好像老了一点了。”
秦岁寒瞥了一眼前方的这位兵家圣人,道:“我们读书人劳心劳力,常常做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自然会略微显老一点,哪像你们兵家,杀伐果决,遇到不爽的拔剑砍了就是,又不用承受大道因果,心情畅快,自然年轻一些。”
青衫客摸摸鼻子:“说得那么好听,我本来就比你年轻几百年好不好?”
秦岁寒微微笑,拿起酒杯与青衫客轻轻一碰,道:“这位师弟怎么样?我帮你看着很久很久了。”
“极好!”
青衫客笑道:“有少年热血,也有智者的守方不乱,我探查过他的心境,小时候吃的苦实在是太多太多,真的是难为他了。”
“是。”
秦岁寒道:“吃了这许多苦,对这个世界却始终抱着一腔热情,从来没有怨愤、痛恨过这个世界,其实这才是林昭最可贵也最让我喜欢的地方。”
“对对对,喝酒喝酒!”
青衫客一饮而尽,尝了一筷子爆炒山猪肉,皱了皱眉:“你这厨艺……好像不如我家小师弟啊!”
秦岁寒有些恼怒:“不吃滚?”
“哈哈哈哈,吃吃吃,不是我说你啊老秦,你这读书人的脾气,真算不上好。”
“你的脾气就好了?差点一拳平了青岚宗?”
秦岁寒没好气道:“若是那把剑在的话,恐怕整个青岚宗从此就人间消失了吧?”
“不能够不能够。”
青衫客笑笑:“我是兵家不假,但我又不是什么嗜血杀人的魔道中人,再说了,区区的青岚宗,值得我拔剑?”
“嗯,慢慢来吧。”
秦岁寒笑着看向外面的风雪,道:“林昭还在慢慢长大,未来可期的。”
青衫客翻了个白眼:“酸得要死……”
……
雪域天池,北方。
一座新的营盘已经扎住,在山腰处镇守雪域天池,营盘中飞马如电,这里是乘风营的临时营地,而就在乘风营的大帐外,一位身穿戎甲的美人正在立着戎马拳法的拳桩,浑身洋溢着浓郁拳意,她一双美眸中透着坚定,运拳之间气与韵合一,整个人显得飒爽无比。
陈雨,大陈王朝皇族唯一留下的嫡系血脉。
就在远处,雪岭南方山腰上的一座祠庙里,一位白衣翩翩的青年走出祠庙,他的一双眸子泛着浓郁金色,转身冲天而起,坐在云间,远远的看着陈雨练拳,一双眸子里满是眷念与温情。
……
冬雪降临,这一天的小镇格外的冷。
飞雪之中,青衫客与书肆老板喝完了酒,披着斗篷再次出门,也不御风飞行,只是顺着小镇下山的路朝着山南而去,顺路买了一只烧鸡和一壶热好的酒,走到山腰的时候,前方的雪幕中出现了一座祠庙,祠庙里无人看守,已经极为破旧了。
“还看?”
青衫客推开庙门,笑道:“归位了,陪我喝完酒再看好了。”
空中,白白衣翩翩的青年飘然落下,从祠庙的山神像中走了出来,笑道:“哟,带了烧鸡了啊,啧啧,可惜我也吃不了啊!”
“我吃,你喝酒。”
“哼哼!”
两人坐在庙门前的门槛上,不畏风雪,喝着酒,聊着天。
“这是她的第几世了?”青衫客问。
“十九世。”
白衣山神笑道:“这一世最好看了。”
青衫客嗤声笑道:“这辈子怕是都走不出来了?”
“走不出好,走不出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