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一盘,不扫老先生的兴致。”
说着,林昭坐下,与老先生开始捉对厮杀。
一开始,林昭还下得小心谨慎,每每落子都思付良久,但下着下着就看出门道了,老先生可真是个实在人,确实是个臭棋篓子,棋艺与林昭竟平分秋色,于是两人都皱着眉头,一脸兴致勃勃的厮杀,一局棋杀下来,最后一算,林昭终究还是惜败了。
“差了点,差了点。”
老先生哈哈一笑,说:“棋道修为上比岁寒确实差了不少。”
林昭怔了怔,立刻起身,恭敬的行了一个儒家拱手礼,道:“老先生……认识我家先生秦岁寒?”
“嗯。”
老先生笑道:“昔年,我曾教岁寒识字、读书,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岁寒已经是获得天地敕封的儒圣了,我老人家啊……依旧在陋巷中为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与村妇叫骂,为了一点酒钱与贩夫走卒讨价还价,不提了不提了,都过去了。”
“老先生……”
林昭不傻,这老先生能起一座如此恢弘的天地,这修为就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如今还说曾经教过秦先生识字读书,他是什么人事实上已经很清楚了,这是先生的先生啊。
“可惜啊……”
老先生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轻轻握着拳头,道:“都是我当年的一句当仁不让害了岁寒,人间这么多的圣人,为什么就偏偏让一个柔弱的读书人扛下了这天道的重罚?岁寒那孩子从小就跟在我身边读书做学问,吃苦不过是行万里路罢了,这诸天之海的天道重罚落在身上,该有多疼啊……”
林昭禁不住泪眼朦胧,想起了秦先生,想起了秦先生临死前那身为读书人的傲骨铮铮,想起了秦先生用一副肩膀担起了整座天下的祸福,想起了秦先生死前依旧将汗牛剑的剑尖赠予了自己,再听到老先生说秦先生其实没吃过什么苦,死前必然很疼,这一刻,林昭的心都快要被揉碎了。
他缓缓双膝跪地,泪水滚滚落下:“林昭,参见先生的先生……”
老先生眼圈也红了。
“起来,林昭。”
他上前将林昭给扶了起来,道:“岁寒身为儒圣,没有让人间失望,自然也没有让我这个先生失望,你身为岁寒的学生,同样也没有让我失望。”
老先生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目中满是希望,笑道:“你在走马巷所行之事,我都看在眼里了,君子慎独,不欺暗室,身为岁寒的学生,身为男儿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养天地浩然之气,行光明磊落之事,克己、复礼,守心、明性,这些你都做得很好。”
林昭立于老先生面前,含泪点头。
“好啦~~~”
老先生轻轻将手掌覆盖在林昭的肩膀上,看着这位年轻的徒孙,越看越是喜欢,我们这一门就没有难看的孩子,岁寒从小就长得俊朗儒雅,他的弟子也不差,虽然是剑修,但一身浓郁的书生气,这一点让老先生十分欣慰,他看着林昭,笑道:“岁寒的学生,就该这样,不然就配不上儒圣的汗牛剑了,对不对?”
“嗯。”
林昭抿了抿嘴,小心翼翼道:“那汗牛剑是儒圣佩剑……先生走后,天地大道会不会重新再敕封一位儒圣,到那时林昭是否应该归还汗牛剑?还请先生的先生明示……”
事实上,林昭虽然在《天下》的背景中厮混了很久,但真的不知道读书人的先生的先生该怎么称呼,师祖吗?或者是师公?好像都有点……别扭。
结果,老先生也挺喜欢“先生的先生”这个称呼,禁不住笑道:“没事的,完整的汗牛剑才是儒圣佩剑,如今汗牛剑已经崩碎,你也只得到了一截剑尖罢了,这剑尖都算不得是汗牛剑了,尽管炼化便是,如果以后有谁因为汗牛剑的事情为难与你,先生的先生自然会为你做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