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韩望舒抱拳恭敬道:“身为一地山水神祇,尊客登临却没有主动迎接,请这位道友见谅。”
“我叫林昭。”
“好,林道友。”
韩望舒看着林昭身后的两把剑,感应着这位九境剑修的处处与众不同,皱眉道:“林道友……恐怕不是古蜀人吧?”
“岂止不是古蜀人,甚至不是此间人。”林昭笑道。
登时,韩望舒轻笑道:“快言快语,韩某佩服!”
“林昭请山君喝个酒?”
“可以。”
两人来到山君祠远处的山崖边,林昭一跃坐在了一块巨岩之上,韩望舒则孑然立于崖边,显得极为仙风道骨,林昭取出一壶青竹酒扔给了韩望舒,然后自己也拿出一壶,佐酒菜就不提了,条件简陋,就直接干喝好了。
“林昭。”
韩望舒看着远方,道:“这座百花天下如何?”
“还行。”
林昭笑道:“一路走来,看得见心善的,也看得见心恶的。”
韩望舒笑笑,心中已然认定,林昭确实不属于百花天下,而是传说中的“谪仙人”,是那天上下来的人,在百花天下的真正仙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十年一会的登仙台三人,那三人将在登仙台飞升,离开百花天下,是为仙人,另一种则是从天上谪临百花天下的人,传说中的谪仙人。
眼前这位剑修,虽然压着境界,但处处透着不俗,在山巅上被一群下五境修士阻挠,竟然能面带笑容的走下来,这份心境属实难得,在韩望舒看来,这绝不是林昭软弱可欺,相反,更大的可能性是因为林昭觉得那些剑修不值得自己出手,根本没有必要计较,至于语言上被羞辱几句,这就更加不值一提了。
但凡登临极境者,哪一个背后是千人指万人骂?
……
“当如何正本清源?”韩望舒忽地说了一句。
“从源头开始。”
林昭仰头灌下一口酒,笑道:“就如绯云宗这种山上宗门,为什么他们敢肆意杀人,敢在山上把妖族当成灵兽豢养,还敢喂养生人血肉?就凭一个绯云宗,我觉得并不能一手遮天,真正的原因还在上面,我过来的时间短,还请山君明示,源头在哪儿?”
“在于庙堂之波谲云诡。”
韩望舒也是个不怕说真话的直肠子,笑道:“许氏王朝国师赵骞,兼着丞相大位,手握着天下最大的生杀大权,你所看到的那些顶尖山上宗门,哪一个跟赵骞会没有交情?也正是因为赵骞的纵容,这些山上修士才敢只问大道不问是非。”
“赵骞……”
林昭皱了皱眉:“这名字记住了。”
说着,他看向那位面容清毅的山君,道:“我心头还有一个疑惑,还望山君能解答。”
“请说。”
“我所看的山水游记上,关于山君的记载是剑圣韩望舒,于登仙台上击败了诸多强敌,在那一年夺得了魁首,之后便仗剑飞升了,为何事实上山君不但没有仗剑飞升,反而身死,在这里当起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山神?”
“……”
韩望舒剑眉紧锁:“道友真想听?”
“说说。”
“嗯。”
韩望舒灌下一大口酒,似也是多年无人可以倾诉了,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惆怅,道:“登仙台,本就是一个局,而且正是国师赵骞布下的局,当年我击败了所有的对手,满腔少年意气,但在飞升的那一刻却发现飞升即是身死,登仙台的尽头,是一座国师所布置的杀人法阵,当年,我拼死挣扎之下才保存了一缕魂魄,最终被天地敕封为了这个可怜山神。”
“赵骞以登仙台谋局,杀飞升者的意义是什么?”林昭问。
“气运反哺。”
韩望舒道:“许氏王朝是要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