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俪君回到主宅后,正好赶上日出,修炼过一波后,就匆匆换了一身衣裳,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等到她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如今她身边的人都不会打扰她的日常作息,只会悄悄探听她的动静,再决定是否送一日三餐进来。为了瞒住家中其他不知情的人,邵娘子甚至把她们几个近侍以外的侍女婆子全都安排到别的院子居住,只在需要的时候放她们进主宅干活,又在院子里另外辟了个小厨房,每天从别业大厨房中调来新鲜食材,单给李俪君一个人做饭,还能掩饰她有可能没有按时进食的真相。
这也就是仗着吕嬷嬷离开了别业,回长安隋王府去了,她们才敢这么做,否则绝对瞒不过吕嬷嬷的眼。为了隐瞒李俪君日常生活中的异状,大家也是绞尽了脑汁的。
因此李俪君可以放心在白天补足了睡眠,方才起床梳洗。她这边稍有动静,二红就听见了,捧了水盆巾帕进屋侍候。
二红的眼圈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李俪君见了有些担心,便问她:“你这是怎么了?谁骂过你了吗?”
“没有,没人骂我。”二红扭开头去,硬帮帮地回答。
李俪君一听就知道她在生自己气了,心里越发疑惑:“是我惹你生气了?”
二红深吸了一口气,恨恨地回头瞪了李俪君一眼,将她用过的水盆巾帕拿走了,不一会儿就拎着她换下来的黑色圆领袍跑了回来,将左袖上的大口子指给她看:“小娘子昨天夜里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连衣裳都破了口子!奴看得清清楚楚,这衣料上头还沾着血迹呢!小娘子受了伤,竟然瞒着奴!若不是奴及时发现了衣裳上的口子,小娘子是不是还打算一个字都不告诉奴知道?!”
李俪君眨了眨眼,摸着鼻子道:“哦,原来是这件事呀。我其实没受什么伤,就是手臂上破了点皮,现在都没事了。我回来后觉得太困,就先睡下了,这不是没顾得上跟你说吗?本来我就没打算瞒你们的,只是没来得及讲。”
说着她还拉起袖子,让二红看她左臂上的伤口,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道半尺来长的红痕,略微还有点肿起,不过这种程度上的小伤,再涂两天药就没事了。她现在都没觉得疼呢。
二红却觉得小娘子一定很疼。她捧着李俪君的左臂端详了好一会儿,心疼得差点儿没掉下眼泪来:“这到底是怎么伤到的?小娘子长了这么大,除了那回叫三娘子推下假山,奴还没见过你身上出现这么长的伤口呢!”
李俪君想了想,决定稍稍透露一点实情:“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我们住在嵯峨山的五台峰下,四台峰那边有一只蟾蜍妖怪,身上带毒,还会吃人吗?那条妖蛇当初就是败在它手下,受了重伤,才被我一剑刺死的。这只蟾蜍就待在我们头顶上,时不时下山吃个人,万一哪天吃到我们别业里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呢。所以我就想着,趁着如今冬天来了,天气正冷,蟾蜍通常会冬眠的时候,把它干掉,以后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二红吸了一口凉气,小声问:“那天小娘子问二台那边村子失踪的两个人是怎么失踪的,卷走他们的妖怪长什么样子,就是在打听这只妖怪吧?那两个人是它吃的?!”
李俪君叹了口气:“我在蟾蜍住的山洞里,确实发现了两个人的衣裳,但没有发现尸骨,估计这蟾蜍就是那只作乱的妖怪了。”
二红脸都吓白了:“这么厉害的妖怪,小娘子居然一声不吭,就独个儿跑去杀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她又看了看李俪君左臂上的伤痕,“这是……那只妖怪弄伤的?它不是身上带毒么?小娘子可中毒了?!”
李俪君见她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连忙安抚道:“没事,别怕。妖怪已经被我杀了,死得不能再死了。这伤是我一时疏忽,被它的舌头刮了一下,但我身上有防护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