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对方要算计自己,李俪君自然不肯跳进坑里去。
她不咸不淡地答道:“大姐两年前也曾说过这话,只是过后也不见改过。今儿再说同样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
李俶君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装起了委屈:“小妹怎能这么说呢?大姐从前年纪小不懂事,吃过这两年的苦,已经知道好歹了,才会真心实意与你和解。小妹怎能辜负了我的真心?”
李俪君撇了撇嘴角,心想大姐装模作样都如此不走心,以为能骗到谁?
然而世上还真有人被她骗了的。李玳本来面带微笑地乐见两个女儿和好,如今见李俪君不肯接招就不高兴了:“俪娘,你是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一家子姐妹哪里来的隔夜仇?你做妹妹的本就该让着姐姐些。她如今知道错了,还主动开口给你赔不是,你怎么好意思拿乔?!还不赶紧应下来?!”
李俪君都懒得跟这个糊涂人争吵,只能虚虚一礼:“若大姐是真心陪罪,小妹自然也不是小气之人,日后姐妹之间和睦相处就是了。”但如果李俶君不是真心,那就别怪她不念姐妹之情!
这言下之意,李俶君听出来了,而李玳也不知道是否没听懂,反正他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来:“很好,从今往后,你们姐妹几个便在一处亲亲热热的,不许再争吵拌嘴了。家和才能万事兴!”
李玳既然已经发话做了定论,李俶君心里再不满意也只能接受了,还真个满脸堆笑地拉着李俪君的手,亲亲热热地装起了好姐妹来。李俪君皮笑肉不笑地应酬着,趁她扭过头去跟李玳说话便抽回了手,之后便借口要捧着茶碗取暖,再也没叫李俶君碰过自己的手了。
等到李玳眼皮子打架,又要睡觉的时候,姐妹俩齐齐告退出屋。李俪君瞥见李妍君就站在游廊拐角的地方似乎在等着她们,便冷下脸对李俶君道:“大姐该不会要我与三姐也和好了吧?那就请恕小妹不能答应了!大姐与我不过是小时候闹脾气,彼此性情不相投罢了,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三姐却不同,她可是差点儿害了我性命的人,又是我杀母仇人的亲骨肉。我若与她和好了,却将我惨死的亲娘置于何地?!”
李俶君也知道这么做有些强人所难,但还是有些不肯死心:“妍娘的生母虽然不好,可她也是阿耶的亲骨肉,心里其实也怨恨她娘干的那些事害苦了他们姐弟俩呢!至于当初推你下山那事儿,原是她生母指使的,她一个小孩子家懂得什么?如今经历了两年多的人情冷暖,她已是知道错了。你就当看在阿耶份上,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李俪君则道:“大姐这话说得轻巧。如今宫里贵妃有旨意下来,你心里是什么滋味?弘农杨氏是你外家,可你又肯亲近几个杨家人呢?你自己做不到的事,何苦逼我去做?三姐若真想赎罪,就先做出个赎罪的样儿来,叫人看见她的诚意。否则,只是嘴上说知道错了,却连个知错的样子都不肯做,叫人如何信她?”
说罢一脸不高兴地甩手走人了,看起来就象是对李俶君没意见,却很不乐意与李妍君打交道的模样。
这回不等她事后让崔嬷嬷去打听后续消息,还没走出西院,就听到李俶君在小声骂李妍君跑出来添乱了。
第二天,李玳又要见小女儿。话传到了隋王这边,隋王不以为意,让李俪君去了,李俪君只好再去西院跑一趟。
李玳跟女儿们没聊几句就要发困,倒也不难应付,可李俶君又一次缠上了李俪君,说起她这一年多来在终南山下庄子里的日子如何清苦,好不容易回了王府,却又被管束得极严,连西院的大门都不许出,都是继母不做人,云云。
李俪君只管听着,也不替裴王妃辩解。李俶君见了,心下暗喜,以为她对继母也有很多不满,便道:“小妹也觉得那裴氏为人很是苛刻吧?可别人都只说她贤良,连阿兄都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