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当身在嵯峨山别院的秋香接到飞信赶回紫云山房,赵月白也从后山返回之后,山脚下的主院后堂正房里,一场小小的欢聚宴席就开始了。
在宴席的后半段,石青几乎处于所有姐妹们的围攻状态下。人人都在拿她为丁旅帅丁五郎说好话的事打趣,似乎她在李俪君不在家的时候,私下没少跟那位青年武官接触。两人的交往已经到了所有知情人都侧目的地步了。
秋香笑道:“石青姐姐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会动春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丁五郎仪表堂堂,人也英武,如今再有了好品性,还那么有眼色,自然会让石青姐姐感到满意啦!”
赵月白也抿嘴笑着说:“我哥哥说了,丁五郎待人很和气,温和守礼,是位正人君子呢!我娘早有意要为他做媒,可他次次都拒绝了,说是心里早有打算。只不知道他的打算是什么?会是石青姐姐吗?”
石青恨不得直接上手捏她们的脸颊。平日里几个侍女也算是打闹惯了,素来不分什么修士、凡人,秋香与月白在石青面前,从来不敢拿架子。哪怕被捏得一点儿都不疼,也会配合地做出大呼小叫东躲XZ的姿态来。
不过石青自己心里有数,假意“报复”了一下下后,便涨红着脸为自己辩解:“我跟他才没有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呢!我……我记得他跟二红更熟悉些,也经常跟二红说话!”
冷不防被拉扯入局的二红连忙喊冤:“我只是比你先认识他罢了,顶多就是传话时会跟他见见面,平日里我都躲在内院或竹居里忙活自己的事,何曾到外院见过他?这几个月里,不是只有你会去找他说话么?别以为大家不开口,就真个不知道你在干啥了!”
吕嬷嬷在旁饮了杯酒,含笑指着满面涨红的石青道:“你这丫头,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若真对丁五郎有意,嬷嬷亲自出马替你说媒去。男未娶,女未嫁,年岁相当,品貌相合,正好做成一桩好姻缘。你该不会是以为小娘子要出家,你便也一辈子不嫁人吧?别犯糊涂。小娘子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李俪君也在上首笑着连连点头:“正是,正是。这个锅,我是绝对不会背的!”
石青羞得捂着一张红脸,在小姐妹们打趣的目光下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二红搂着她的肩膀道:“害什么臊?只管跟我们说实话吧。若你当真对丁五郎没意思,我可就不管了。他这么一位年青英武又有官职在身的大好郎君住在山里,每日都勤练弓马骑射,周边人家可没少过来打探。吕嬷嬷都不知道替丁五郎挡走了多少桃花,邵娘子与我也没少镇压山庄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侍女们。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么?谁知道你俩都拖拖拉拉的,一直不肯开口说正事儿,都快急死我们了!”
石青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震惊。她真的不知道,身边的人都看明白了她与丁五郎之间的事,居然早就在等他们迈出下一步了!
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石青也顾不上害羞了,扭扭捏捏地说出了自己心头的顾虑:“他好歹是个武官……我只是一个侍女……”
李俪君眨了眨眼,道:“这有什么关系?他是武官不假,但你也不是奴籍,还是良家子呢。当初我娘收留你,是为了避免你再被族人亲友苛待算计,并没有直接把你记入王府奴婢的名册中,所以你依然还是良民。这些年你跟二红她们一起做侍女的差使,可身份却是从来都没有变过的。你与丁五郎门当户对,有什么好忌惮的呢?虽说他是官,可你背后也有我们呀。”
石青顿时红了眼圈。她其实知道自己的户籍未改,乃是陈氏生前对她的好意关怀。可就算她依然是良家子,也改变不了她仅是侍女的身份。她在丁五郎的仕途上帮不了什么忙,也不能给他添加光采,总觉得配不上人家。
不过,若丁五郎能成为李俪君这边的自己人,自然会有外人所不知道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