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三周内,连续降小雨。
雨下的很有规律,规律到简直像人为操控的。
凌晨下一小场,水量刚好润湿地面,之后太阳露脸出来狂晒,一整天的晴天,把地面重新晒干。
固沙草的长势,全面失控!
老固沙草在不停地开花、落花、结籽!
草籽很轻,乘风飘得到处都是,落地后呆上一天,淋了雨就静悄悄发芽。
发芽后,用不了两天,就能高到人小腿,叶片吸饱了水分,肿的像芦荟。
接着,这些新长出来的固沙草,也纷纷开出大白花!
落花,结籽,风一吹漫天草籽!
几乎就是病毒式的传播,短短三周时间,白垩地旁的沙漠已经有接近一半的面积被固沙草覆盖,白垩市和石油市的街头,除了柏油马路不长草,其他的砖缝和大树下全冒出固沙草,市中心的广场原本是石砖铺的,如今砖头缝里塞满绿草,几乎成了个大草坪。
最可怕的是,滨海市和页岩市的街边,也出现了零星的几棵固沙草,孤零零地绽放大白花。
可能是有些草籽粘在市民的鞋底,坐着地铁到了其他市。
整个殖民地有人的地方,几乎都被野草攻陷!
江烨一开始提心吊胆的,毕竟这草变异了,搞不好有什么毒性和攻击性,进化成食人花也说不定,毕竟是外星植物。
过了几周,没听说谁接触固沙草受伤,也没有过敏和生病,他稍微放心点了。
但还是很纠结,要不要发动军警和百姓们除草?
除草吧,好像又没那个必要。这草又不吃人,安安静静地生长而已,兴师动众去杀它干什么?
不除草吧,按照这个疯狂繁殖的势头,用不了多长时间,几座城市就会完全被草原包围。
每天晚上临睡前,江烨都把各地的固沙草照片打包成文件,发送给种子公司,想要个说法。
种子公司的专家似乎很感兴趣,浏览照片很久,还会问一堆问题。
但当江烨问他们该怎么对待这些疯长的草,专家们的答复永远是:“再等等看!”
等等看,等等看,等等看……
白垩市周边,终于完全被固沙草包围!
疯长的野草一直到人大腿高,纵横交错,彼此缠绕,部队巡逻时得用喷火枪开路,否则根本无法从茂盛的草丛中过去。
站在城市边缘向外眺望,城市仿佛即将被蓝绿色的海潮淹没。
沙漠急剧缩小,只剩六分之一的面积。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沙漠里的跳蠕虫,都被固沙草挤压到了角落。
原本几千只跳蠕虫分布在广袤的沙漠里,每只跳蠕虫的领地都有几个足球场大,翻来滚去绰绰有余,彼此互不干扰。
现在,所有跳蠕虫被挤压到小面积的角落,立刻摩肩接踵起来!
空军部队低空侦察沙漠,发现黄沙底下动来动去,像海水似的一浪接一浪,数不清的跳蠕虫在缠斗,宛如一窝大蛇。
接着,就有死亡的跳蠕虫。
都是被同类咬死的,身体断成好几截,相当惨烈。
跳蠕虫死去后,尸首纷纷浮上沙漠表面,就像死掉的人从水里漂起来。
很快,尸首便悄悄移动。
从沙漠腹地,移动到沙漠边缘。
一截一截的尸体,堆积在固沙草旁,仿佛堤坝。
江烨坐着扑翼机,巡视几圈沙漠的情况,微笑着点头。
“这些跳蠕虫看上去没脑子,实际上还是有点聪明的。”江烨对身边的刘季梓说,“它们把同伴杀死,把尸体推到地表,再顶着移动到沙漠边缘,试图抵挡固沙草的入侵。”
刘季梓吃惊地张嘴,“它们为什么不直接把固沙草拱翻?非得杀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