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家出来,曾荣回头看了看徐家大门上的牌匾,眼眶有点酸酸的,心间也有点涩涩的。
终究,她还是把徐家带入上一世的境地,且这个罪魁祸首居然是她自己,这和她重生时的初衷是相违的。
若是这一世,徐家再次重蹈上一世的悲剧,她又该如何自处?
“小姐,你对徐家可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阿春站在一旁,看着曾荣,总觉得有点古古怪怪的。
“连你也看出来了?”曾荣收了目光,扶着阿春上了马车,方道:“也不能说放不下,是愧疚,我这一嫁二殿下,势必会把徐家推进一个两难的境地,不想站队也得被逼的站队,幸好,二殿下双腿不良于行,否则,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
哪知阿春听了这话撇了撇嘴,“若二殿下不是双腿不良于行,他早就是太子了,哪里还轮到别人争斗?”
“那倒也是,不过那样也就轮不到我嫁他了。”还有一句话曾荣没有说出来,即便他做了太子,只要没最终坐上那个位置,一样的少不了腥风血雨。
“所以啊,小姐也别去想这些乌七八糟的,徐大人乃朝中重臣,他一举一动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小姐你再这么恋恋不舍的,外人看到了,只会加深对徐家的误解,若是传进皇上耳朵里。。。”
后面的话阿春没有说完,而是扬了扬下巴,给了曾荣一个“你自己懂得”的眼神。
“阿春,怎么办,我越来越舍不得你了。”曾荣上前揽住了阿春,笑道。
阿春今年十八岁了,之前曾荣想着待自己成亲后,找个机会把她放出去嫁人,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曾荣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阿春了。
阿春除了偶有几句心直口快之言,其余时候真帮了曾荣不少,不但帮她打听各种消息来源,还能在关键时候提点她几句,难怪皇上会把她送给她。
更难得的是,阿春这人特别有分寸,之前在宫里时,因曾荣要求,两人以姐妹相称,可自打皇上宣告曾荣的亲事后,阿春改口了,坚称曾荣为“小姐”,且越是在人前,越是对曾荣恭敬,并主动接管了曾荣身边的随侍宫女一职。
“舍不得就别舍呗,左右皇上也把奴婢送你了,以后,奴婢就一辈子跟着小姐了。”阿春嬉笑着摸了摸曾荣的手。
于她而言,跟着曾荣比跟着皇上舒心多了,曾荣从不苛责她,也从不自视高人一等,自己能做的事情也不假手于她,两人以姐妹相称作伴了半年多。
至于出宫嫁人一事,原本她就没有这个奢望,跟在皇上身边,除非是犯错,否则,哪这么轻易能出宫嫁人?
像曾荣这种运气的,不说她从未听闻过,只怕说书的也不敢这么编,因此,她羡慕归羡慕,却也不敢嫉妒,嫉妒不来的。
曾荣听到“一辈子”三个字,忽地想起阿梅来。
这次皇上昭告了她和朱恒的亲事,只怕阿梅更不想出宫了,她之前就喜欢上朱恒,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加之朱恒和甄晴一事也闹得风风雨雨的,阿梅也就收敛了许多,安安静静地做她的小宫女。
可若是曾荣嫁给朱恒当王妃了,阿梅还会甘愿做一个小宫女吗?
曾荣摇了摇头。
阿春见曾荣突然间又低落起来,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有些事情不是她一个外人能插手的,她能做的,就是谨守自己的本分。
哪知阿春很快就猜到曾荣的心事了,马车刚在巷口停下,两人就听到阿梅说话的声音,曾荣掀开车帘一看,果真是她。
“是你?阿梅姐,你怎么出来了?”曾荣这一惊不可谓不小,忙往自家方向瞅了一眼。
“是主子打发我来的,说是这些时日就命我留在你身边,既可以帮你做点针线活,还能给你做个伴。我刚在你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