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卿话是这么说,到客栈还是开了两间房,晚饭跟于娴娴一起吃完,腻乎了一会儿,就依依不舍地回自己屋里去了。
于娴娴一落脚就给柳芸苔传了信,刚入夜,柳芸苔就披着斗篷来见她了。
“放心吧,这边里外都有我的人。”于娴娴把她迎进来。
柳芸苔这才敢解了披风,大声说话:“幸好你来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把崔府的事说了:“我刚到崔府,就发现长姐已经缠绵病榻,不能起身,进进出出都是各地医馆的名大夫,说是不能治了,让我们准备后事。”
于娴娴对此结果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惜了……她这是年纪轻轻生了太多孩子,亏损了身体。”
柳芸苔:“长姐虽然待我不好,但一个屋檐下生活那么久,我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只顾着自己离开。昨天我一直在她病床前伺候,晚上也睡不着,因而能恰好听见主母和姐夫的对话,他们是要定我的婚期了……”
“怎么可能?不是有赐婚的圣旨了吗?”
“我听他们的意思,是想统一口风,意思是柳家与崔家早就交换我和姐夫的生辰帖,算是早已定亲,圣旨赐婚的事有了生辰帖作证,自然可以退婚,这是符合律法的。”
于娴娴:“这可是欺君!崔鹤庆竟然愿意配合你主母撒这种谎?这婚事是柳家攀附崔家,崔家何必?”
柳芸苔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我原本也不明白,后来听他们对话谈到河道才懂。听说官府打算新造一条运河,此河的一道关口恰好在柳家的地界内……”
于娴娴:“明白了,这是为了绑定生意。呵,崔家已经如此富庶,竟然还不知足?”这个崔鹤庆,也真不是个东西。
柳芸苔:“我听他们的意思是打定主意要如此做了,妹妹,我该怎么办?”
于娴娴想了想:“交换生辰帖,要由两家长辈在场做见证,柳府和崔府的人想必已经串通一气,但是唯有一人只要你去求情,她定不会配合柳府撒谎。”
“是谁?”
“你的娘亲,李氏。”
柳芸苔一口否决:“可娘亲她一向胆小,惟命是从,惧怕主母如同畏虎,我怎敢让她出面?”
于娴娴:“那是你不懂做母亲的可以为女儿勇敢到什么地步,不信的话,我这就派人把你母亲接过来。”
“怕是父亲不让她出柳府。父亲日常起居都是母亲照料,离不得人。”
于娴娴:“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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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李氏接到京都来,是于娴娴早就打算好的事,为此她一早就派了桑枝出发了。
算算时间,桑枝也该得手了。
果然没出两日,岭西这村里就来了一个商队落脚,打头阵骑马的正是桑枝。
于娴娴站在窗口往下看,见桑枝从马车内扶下来一位妇人,心里便有了底。
很快,桑枝便带人上了楼。
于娴娴说:“你倒聪明,知道借个商队打掩护,路上没遇到麻烦吧?”
桑枝说:“你看那商队是谁家的?”
于娴娴:“嗯?”
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于姑娘,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