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不敢追!”
梁永能急道“你呢?!”
嵬名统军目光中露出决绝“大帅,记住我的话,太后和大相靠不住,你才是夏国的希望!”
说完用长刀一刺梁永能坐骑的后臀“快走!”
梁永能不顾肩上的疼痛,抱住马匹的脖子,在奔行中扭头回顾,却见嵬名统军在火堆旁拔刀狂喊“向我靠拢,靠拢!结阵反击……”
黑暗当中,响起了一种尖利的金属号声“滴滴滴哒哒滴滴——”
而一直黑暗安静的双塠当中,突然火光大明,同样响起了相同的金属号声“滴滴滴哒哒滴滴——”
跟随着尖利的号声,三条火龙从车阵当中游了出来,立即将混乱的夏军切成了数段!
夏军阵地的上方,突然出现了十几处星光,将混乱不堪的大营照的明如白昼!
而夏军阵地的西侧,爆发出密集而整齐的上千点火光!
夏军中最彪悍的那些人,立即抽刀向阻挡自己奔逃的同袍砍去,然后疯狂夺路,朝着北方的黑暗里退去。
只有他们才知道这声音与火光意味着什么,只有他们才知道,强渡过无定河之后回头,看到对岸是什么样的尸山血海!
这一夜,是恐怖而混乱的一夜,洪州和龙州过来的两支仆从军,竟然被中军大营那种先是天雷狂轰,之后突然大放光明的末世景象,震慑得不敢乱动,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天光大明,营寨前奔来一骑宋军,马上的小兵嚣张跋扈到了极点,将手里的归顺旗抛在寨门之前“孙留后有令,开门出寨,弃械归降!全部跟我去打扫战场,一刻不到,他们昨晚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在寨墙上心惊胆战了一晚上的西夏龙州太守王崇赶紧从哨楼上下来,大开寨门奔到骑兵马前,噗通一声跪倒“小将军,我部情愿归降!旗子……啊压着旗子了……”
赶紧将旗子立起来,身后跟来的亲卫想要接手,王崇死都不撒手,将自己亲卫一脚一个踹开“都放开,没听小将军说嘛?赶紧叫人出营,记得空手!跟着小将军去收拾战场!”
很快,两支打着归顺旗的夏军残部来到昨夜还守护森严,如今已然残破不堪的梁永能中军大营,知洪州刘晏善和王崇对视了一眼对方手里的棋子,都羞惭地将头转向了大营。
“天啦……”
刘晏善一见到中军的惨状,双手握着旗杆,腿却禁不住颤抖发软,顺着旗杆出溜着坐到地上“太惨了……”
梁永能和嵬名统军的核心军力不过五万人,三天攻打车阵损失了一万多人,而如今躺在这里的,怕也不下万人。
不少夏军死状极惨,肢残肚裂,刘晏善是读书人出身,何曾见过这等地狱景象,再回想到刚刚见过一架大车上挂着的那花花绿绿的东西,顿时翻肠倒肚地呕吐起来……
一队队宋军在战场上来回巡视,一种彪悍强壮,顶盔贯甲,内着红色战袄。
还有一种穿着古怪的双排扣灰呢军服,脚上是令人羡慕的系带皮靴,背上背着一种古怪的器械,像弩却没有弩臂,反而在弩身的前端,接上了一支长长的三棱刺枪。
这玩意儿……就是大帅说过的神机铳吧?
红袄宋军看向灰衣宋军的眼神里,如今有一种崇敬和热切。
一名领花不一样的灰衣军使没有装备神机铳,只在那种古怪的蹀躞带上套着一个皮囊,用一根皮带斜背着。
似乎发现了自己的目光,那名军使看向这边,吓得刘晏善和王崇赶紧低头,不敢仰视。
怕什么来什么,一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皮靴转眼出现在自己身前的草皮上“你们就是洪龙两州的知州?”
刘晏善和王崇吓得连连点头“下官……啊不罪臣……啊不贱虏,贱虏二人不足将军挂齿,我是刘晏善,知伪夏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