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丁,麻魁之制,高过车轮的男子,可以作为战力征召入伍,甚至妇人都能守城作战。”
“御史口中的老百姓,只怕和我大宋的老百姓,有些不同吧?简简单单一句杀良冒功,就能让王中正领死了?你凭什么就说那三万人是‘良’?”
赵挺之算是清流,这时候冷笑道“之前六路都经略司奏称两路军力不过五万,那请问这多出来的三万首级,都是军士吗?王中正在河东贪得无厌,将缴获中饱私囊,天地所知,神鬼共厌!”
“本就是肆恶小人,难道还能指望他清廉如水?臣请陛下收回李宪、童贯、王中正、李若愚,置于宫观,洒扫庭除。中官就该干中官该干的事情!莫非军机处见中官势大,便要替他们遮掩?”
蔡京微微一笑“大家不要面红耳赤地争执,也不用皮里阳秋的讽刺,就算是监察院,如今弹劾大员,也得讲求证据。”
“你说王中正好杀,可军机处收到的条奏,却是他安抚蕃人,解民倒悬。”
“曲野河南十万奴隶,是王中正分粮赈济,量丁授亩,此外招募蕃人所活不下二十五万丁户。”
“这次战役,覆灭了夏人八万大军以外,却也招揽了十数万蕃人,而且所用的兵力,不是河东十二将,而是踊跃报效的当地蕃骑敢勇。”
“如果说王中正是肆恶小人,那军机处敢问,葭芦川大捷,他的兵力何来?周师牧野,群氓反戈。此等德操,除了涪国公治夔州时发生过,青史之上都是少见。”
“所以这件事情就显得太突兀,太矛盾,太不合理。如果王中正在河东肆虐,那为何却能得到蕃人拥戴?”
“我觉得朝廷不该急于下结论,就跟前年河渠司开宣房口那样,尚需要详细调查,才能推断功过。”
“还有刘昌祚,刘昌祚出界前收到的军令,是‘相机行止’,因此他强破青冈峡,继而东进橐驼口,在新的军令没有抵达之前,并没有违反旧的军令。”
“不说青冈峡溥乐城灭敌三万,擒将二百的功绩,就单说他在橐驼口结寨,三万对八万,丝毫不落下风不说,还前后屠灭了一万三千余级。”
“之后的追击中,就算与孙能平分功绩,也得万余。”
“结车成城,抗击强军,不但带着三个月的军粮,还在双塠打出五口水井。诸位,这哪里是冒进失军?”
“就算孙能援军不置,梁永能也只能灰溜溜地撤走,他还能坚持得了几天?”
“军务枝梧,我们只能不问诛心,惟考显迹。就算将刘昌祚的被围,灭敌三万当做失败,那也只是帅臣计虑不周,变起仓促,也不能作为他背离指挥,冒进专行的证据!”
“今日有人可以独断专行治罪刘昌祚,我怕明天就有人敢以‘莫须有’三字治罪在外统军的武臣!”
“以文制武,祖宗本意涪国公早已剖析的明白,不是这样干的!”
要是苏油在场,只怕会被蔡京童鞋义正辞严惊得眼球落地,这尼玛能上《宋史·奸臣传》的家伙,什么时候如此伟光正了?!
好吧《宋史·奸臣传》本身也不太靠谱,王安石章惇都在上头,那又是另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了。
却见蔡京转向赵顼,深施一礼“故而臣请陛下收回之前对刘昌祚的评断,君上考评臣子,更不当以片言只语草率定夺。否则他人窥得君上所好,便会巧计钻营。”
“臣在知制诰一职,也看过刘昌祚的章奏,所言皆是西贼势大,骑良,断然不可轻视之类。”
“臣也曾经以为,他是西军当中最胆小,最畏惧夏人的人。”
“可如今再看,原来那个口口声声夏人断不可轻的人,才是西军中最为勇武敢战的雄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