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台谏的分内职责,捞取名声,又不至于影响前方的战争,你好我好大家好。
果然,兵部尚书黄裳就首先指出这个问题,司徒坐镇雄州,调运全局,两月之间打下的国土,是前蜀、南唐的总和。
前方帅臣的方略,后方不宜过多干涉。如今战事方炽,更不可临阵易帅。
虽然司徒上章将过失都揽在自己身上,但是战争就是这样,存在很多的偶然。
就算孙吴再世,诸葛重生,也不能避免敌人察觉己方意图,制定应对策略。
台谏的弹劾,明显过于苛刻了。
右相苏元贞指出,司徒持重之议,是在西军逼近大同,怨军全军反正的时侯发出的。
当时二种已经进军近千里,二折虽然进军七百里,但是朔应沿途,都是天堑。
怨军先叛萧奉先,再叛耶律淳,其性反复,不善加处置,折可大滦河后路难得安稳。
关于后路的安全,本就是每个帅臣应该关注的问题。司徒当时做出缓进的决策,本身是没有毛病的。
敌军调整部署,也是他们应对攻势的必然之举,现在大家当然可以用“失机”之罪弹劾司徒,但是当时谁能未卜先知?
若是司徒按照台谏的那套法子来,结果后路真的出了问题,那台谏是不是又该弹劾司徒“激进”之罪了?
群议纷纷,莫衷一是。
见章楶默不作声,赵煦问道:“小章学士,如何一言不发?”
章楶缓缓道:“臣适有所思。”
“所思为何?”
“臣思澶渊之盟耳。”
众臣都是大惊,澶渊之盟乃是大宋百年奇耻大辱,如今小章学士旧事重提,却是为何?
章楶这才说道:“寇莱公当时,岂为孤注之计哉?观契丹之入寇也,掠威虏、安顺军,则魏能、石普败之;攻北平寨,则田敏击走之;攻定州,则王超等拒之;围岚岢军,则贾宗走之;寇瀛州,则李延渥败之;攻天雄,则孙全照却之;抵澶州,则李继隆御之。”
“诸路未定,轻军深入,故千里而厥上将军萧达凛。”
“真宗北狩,乃成和议。设若当时辽军如今日司徒这般,得一城拿稳一城,得一路拿稳一路。宋辽边界,岂止于白沟?”
“故其后真宗与北朝国书,言诸路勤王之师大起,和议非未大宋,亦为辽国,在中原拖延日久,我大军掩其后路,则北归亦难也。”
“萧太后经利弊权衡后,终于许和。”
“今日司徒进军之道,与当年辽军截然相反,这不正是他一贯持重谨慎的风格,也是陛下托之四路之重的根本原因吗?”
“按御史所议,大宋可能会获大利,但这个大利,却是用风险的增加为代价的。”
“成功固可比冠军侯、李卫公,功昭千古,为武臣之雄。”
“可万一失利呢?”
嗯,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清楚,那就是高粱河,好水川了,我大宋别的没有,这样的例子不要太多。
最终朝廷决议,予以这次战争中发生的变化,不予追究,赵煦下诏要司徒再接再厉,把握兵机,力争全胜。
三月,庚辰,辽东释山林之禁,许民自樵采。
选士人赴汴京国子监就学。
高丽祐世僧统义天,大相国寺藏经院道衡长老,携僧团入辽东授讲经义。
设敷文馆印刷《十三经》,铸碑林于太学,各设“守经正讲”,传播儒学。
扁罐给闾山书院马人望写了一封信,希望他能够到辽东看看,然后出任敷文馆大学士和国子监祭酒一职。
信中不谈高官厚禄,只以士大夫崇仁尚义,捍卫文明的责任相激,还附送了一卷《伦理》的总纲。
马人望读后触动颇深,加上儿子马彬相劝,终于答应启程,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