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非被诃黎的侍卫扔出营帐,随行的两名撑船军士匆匆接着,三人狼狈上船过江。
撑出一段,董非心有余悸地说道“少爷你听见了吧?占王就没有把你们当人啊……”
那名少年舟子一脸愤愤“不仁不义!迟早要遭报应!”
当晚,旧州刺史府,王珍坐在厅中长吁短叹。
“黄通判啊黄通判,我王珍自问平日里待你不弱啊?啊?你就这样对我?”
“城门楼子上的那俩白幡,谁让你写了?显摆自己文采你也别这样来啊?”
“我早就说了,咱就闷声发财几方讨好谁都不得罪,就连横山关上头的老将我都孙子一样侍奉着,你说说你这……”
“再说了,大宋答应咱投奔了吗?他们连三州都不敢收,何况隔着横山天险的我们?”
黄永笑着拱手“刺史,别忘了你这刺史是大宋封的,所以咱有理由啊,虽然他们还没答应,我们可以硬赖上去啊!”
“啊?”
“难道不是吗?旧州刺史,不是我们帮大宋平灭李常杰,获得的大宋封赠吗?”
“诶?”
“所以啊,旧州是不是可以按照羁縻州来理解?只要刺史你扛过这一波,然后上书宋廷,哭诉占城王如何欺凌我们,要大宋为我们做主,难道不行吗?”
“通判,那也得要咱守得住啊!现在我手里不过万人,啊,加上两千客军,也不过一万两千。而占城那边,整整七万哪!不行不行,明日派使节出城,去占王那里好好说说……”
“说什么说!”
一个小将怒气冲冲地来到厅内“父亲可趁早绝了那念想!为今之计,只有死战!”
“啥意思小德子?不是让你去联络市易务那边,给咱再点物资吗?”
王德说道“刚刚随董勾管去了一趟敌营,诃黎说了,逃散的百姓都是叛匪,不从的军队都是叛臣!三州十几万人,旧州四五万人,全是盗匪!”
“父亲,你就是占王要诛绝的第一号人物!名列张令从,刘逢之前!”
“你!你胆子包了天了你!”
王珍站起身来,气得浑身颤抖“谁叫你去那边的?!万一有人认出你来,拿你来要挟为父,是你死还是爷俩一块死?!”
“好不容易偷偷送你过江去,你怎么还要回来?你是想你娘看着咱爷俩战死在这里,哭死在对岸?快我看看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
“父亲!”王德对这挣钱一把好手,遇事胆小如鼠的老爹很无语“黄叔你劝劝我爹,我……我去巡营!”
看着王德的背影,王珍恼道“看看他……这还不都是为了他?!老黄你说我……”
黄永拉着王德坐下“刺史毋忧,旧州城防经这么一整,伪王的象军已然无能为力,这就去了大忧。”
“《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那是指的野战,我们准备了半年多,现在又有了生力军,另一边还有舟船接应,怕他何来?”
“你也知道,三州现在是什么地方?那就是大宋糖商的宝地!大宋真舍得放弃?”
“旧州与两浙路顺风往还,一月而已,比交州还要方便,龙牙城过来的海舶,哪一艘不在我旧州停靠?”
“大宋能连续拿下槟城,麻城,龙牙城,局面如此大气,要是放弃旧州,这大龙可就断成两截了。所以明公啊,你这就是当局者迷。”
王珍瞪眼“你是说,大宋早有吞并我旧州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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