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爱卿的大名,两浙路转运司奏报,听说很多是你起草的。”
“熙宁七年九月,两浙路开田二十万顷的疏奏,就是你的手笔吧?写的很好。”
晁补之愕然“陛下,熙宁七年九月十三日,两浙路奏报开田数目为十三万四千零七十四顷。首次突破二十万顷的疏奏,倒也是微臣起草,不过那是熙宁八年六月二十二的事情了。”
“呵呵,好像是这样的……”麻蛋,昨晚特意还复习了一次,结果还是记混了。
学霸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学渣还是觉得自己被凌霸了,这个天——实在不好聊。
“呵呵呵……总之以后继续好好替国家效力,朕和公卿宰执,都很看好你。”赵顼只好匆匆结束话题,又对李夔说道“国子监刚刚经过一场大动荡,你能够不受影响,不参与其中,唯以文章经义取之,这一点心性,比名次更重要。”
李夔躬身“臣不敢为,亦不愿为。就算因干谒而得高位,出仕后也才能不称,做不好事情,到时候受苦的是百姓,辜负的是国家和陛下。”
“对自身来说也是肇祸——声名败裂,连累族中。臣以为,比进士不第,更差。”
赵顼叹气“可惜啊,很多人不能如爱卿所想。”
对答结束,赵顼又看向杨莳“爱卿远来交趾,殿上我就留意到你了,文章的确不弱,道理也精通,当时还以为你就是郡王侍讲黎文盛。”
“怎么爱卿文名不显?是以前清高命世?还是被李常杰打压,曲沉下僚?”
杨莳猛然跪地痛哭“罪臣杨曙,改易名字,只为陛见天颜,痛陈己罪。”
“陛下,我是大罪臣,曾经被李常杰所迫,写文章诋毁大宋,罪大滔天,不敢辩驳。”
“是苏少保说交趾人才稀缺,不忍诛杀,命我改易姓名赴考,如果侥幸能得见天颜,进退诛囚,唯陛下所决。”
“陛下,臣常自悔咎,痛愧于心,未敢自绝者,乃一身为家族所系,上有六十老母……”
赵顼都懵了“等等,你有何罪,能如此严重?”
杨莳抬头,满脸的泪水鼻涕“陛下,李常杰《伐宋露布》,乃罪臣所草,李逆以家族性命相威胁,事后给米十石。臣不敢欺瞒陛下,必以告陈。”
殿上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靠,这娃立刻拖出去碎剐了都不带冤枉的!
“啥?十石米?”赵顼的注意力,却在文章的价钱上头。
交趾米贱,斗米二十文,一石两百文,十石,也就是两贯钱。
这尼玛,能让王相公气得失态,亲自抖手动笔相怼的文章,就值两贯钱?!
忍住,这时候不能笑。
赵顼咳嗽了一声,这才说道“天生蒸民,君德则睦;君民之道,务在养民。说得很好,很在理。那你觉得,我是昏庸之主,不循圣范之君吗?”
杨莳叩首“陛下收交趾,交人初时心怀震怖,其后苏学士抚之,交趾可称天翻地覆。”
“方知李逆奸残,万恶不足形容;吾皇宽仁,千秋难得与并。如今交趾郡中,皆歌尧天而享舜日,充仓廪而践礼仪。”
“邻郡占城,羡慕仰渴,曰奚我后。此陛下圣明之德,虽草木尽曙阳春,不待教而后知也。”
这马屁拍得如彩虹一般美丽,赵顼果然龙颜大悦,嘴里边却还假谦虚“的确很有文采,但是也不要修饰太过嘛,我也没有你形容得这么好。”
“你的那篇《露布》,虽然悖逆,但是其中那句‘天生蒸民,君德则睦;君民之道,务在养民。’还有一句‘百姓膏脂凃地,而资肥己之谋。’说得都非常好。”
“所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的这两句,朕虽不敏,也常常感惕于心,吟诵在口。”
“之前远隔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