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幕府的苏辙送信。
而在这个空间里,王诜虽然已经去了嶲州坐冷板凳还没回来,但是架不住大宋还有另一位驸马,苏油的好友,张敦礼。
于是送信人变成了张敦礼,苏辙立刻派人去告诉苏轼,而朝廷派出的钦差皇甫遵也同时出发。
不过这个时空里,四通商号的快马快船,不再如历史上那般还要和皇甫遵抢时间,中间要不是皇甫遵的儿子生病耽误了一天,苏辙的人还没法赶上。
总之就是苏轼先知道消息,于是立即请假,由通判祖无颇权摄州事。
曾布摇了摇头“好在子瞻的夫人有主见,直接将子瞻来往的诗词书信,平日里所写的文章,一把火给烧了大半。他们后发,听说抵达安徽宿县的时候,御史台又派人搜查他们的行李,找诗,书信和文牍。得到的手稿残存者不多。”
苏油摸了摸鼻子,这个不能不说是中国文化界的一大损失,不过那是后世人的遗憾,对于王闰之来说,当然是先保住自家丈夫的狗命紧要。
干得漂亮!
就听曾布继续说道“据祖无颇言,那日皇甫僎到来的时候,身穿朝服,两名御史台卒身着白衣青巾夹持,态度凶恶。”
“二卒怀台牒,藏于衣内,如暗藏匕首。”
“子瞻恐惧,不敢出见,与无颇商议。无颇说道‘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只能出见。’”
“子瞻便要出去,无颇拉住他,让他穿上朝服,子瞻说‘今日必得罪,不可以朝服。’”
“无颇劝道‘尚不知罪名,当以朝服,不然或者更添罪名。’”
“子瞻这才换上朝服,立于庭下,无颇等在后静立,而御史瞪着子瞻,良久不语。”
“当此境地,人人皆以为是赐死,子瞻畏惧道‘苏轼自知近来恼朝廷甚多,今日赐死,固是不辞,乞归与家人作别。’”
苏油恨得牙痒,这是御史台制造假象,希望苏轼自尽,历史上则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乌龙。
这些细节,后世自己虽然读过的乌台诗案始末,但是却并不知道得这样详细。
曾布说道“直到这时,皇甫僎才缓缓说道‘不至于此。’”
“无颇这才上前,问道‘大博必有被受文字?’皇甫僎反问‘你是谁?’祖无颇答道‘我乃是权知。’皇甫僎这才对台卒点头示意,将那匕首状的东西取出来,打开一看,原来是寻常追摄文字,命子瞻行遣入京而已。”
说完曾布拱手“明润,如今看来,子瞻凶险非常,还是得努努力啊。”
苏油没有理这茬,继续问道“后来呢?”
曾布说道“后来就由俩台卒扎着臂膀,立刻登舟,无颇与我言及此事时,说是郡人送之雨泣,御史台拉一太守,如驱鸡犬一般。”
“其后京中也传来消息,说是子瞻下狱,即问五代内有无誓书铁券。”
苏油答道“我苏家出仕不过两代,怎么可能有这个?”
“哎哟不是这个意思!”曾布对苏油大条的神经都无语了“我朝制度,死囚才问这个,他罪只问三代而已!你别告诉我不知道这个!”
真不知道。苏油的官职都是正任,这是提举刑狱司的事情,他只负责给提刑司压力,从来没有亲自审过案子。
这也是苏油手底下官员们开心的地方,上官只管大略,关心结果,从来不胡乱插手属下管理的那一摊子,也从不胡乱下指令,如此反而上下恪守其责,政令通畅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