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楼直入云中,可居高临下的眺望全城内外。
看着明军云集,江上还有那么多船排。
王光恩紧咬牙床。
明军的喊话声如山呼,王光恩在这里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听着这些话,他绝望了。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几次派人出城联络兄弟两个,可他们却一句话都不愿意回他。
“大王,弟兄们要弹压不住了,都在鼓噪说要开城。”
几员家将上来禀报。
王光恩叹气,“定是高士清等人暗里挑动的吧?徐巡抚呢?”
巡抚徐启元当初跟着他降清,也算是半被挟迫的。
“大王,高士清等人都去了徐启元的府上。”
听到这里,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是要把个早没权的徐抚台请出来,带他们开城投降,说不得马上还要来一次兵变,把他脑袋砍了去请功领赏。
他心腹不是没有,可是到此时,就那两营家丁又有何用?
事到如今,谁还愿意再跟着他。
“我们应当早南下襄阳的。”
王光恩却只是苦笑,“去襄阳又有何用,左不过是多苛延残喘几天罢了,罢了罢了,是我目光短浅,当初为这封王所诱,倒是连累了兄弟们。”
嘈杂之声由远及近,许多郧阳兵正往钟鼓楼来。
兵变了。
早有心里准备的王光恩也不以为意了,这些年,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
“当年的饥荒没饿死老子,老子造反多年,也混到崇祯朝的总兵,绍天朝的提督、侯爵,还有他大清朝的郧阳王,这辈子也不亏了吧,
来吧,一剑砍下老子的脑袋,痛快点,一刀两断,然后提着下去,带那些兔崽子一起开城投降吧。
跟明将说,老子辜负了皇帝的恩德,但这些弟兄们是无辜的,就不要牵连他们了。还有,我那两兄弟,他们与我也早大义灭亲,所以也不要连累他们。
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死债消。”
说完,他摘下头盔,还拔刀把辫子先割掉了,然后弯腰低头。
“来吧!”
“王爷。”
“来!”
“柱子,动手,二十年后,爷又是一条好汉,下辈子还要当王爷!”
家将柱子犹豫许久,终于还是拔刀。
乱兵已经在往塔上冲,脚步声越来越近。
当高士清带着兵终于冲到顶楼,却只看到王光恩的家将柱了提着主子的脑袋。
“王爷有令,郧阳降!”
城外。
明军正在从船上卸炮,各营人马在做着攻城准备,有条不紊。
城门突然打开。
郧阳巡抚徐启元、参将高士清为首,带着一众文官武将出城。
众人都摘了帽子,露出刚剪的头发,一个个还把鞑子的官袍脱了,光着膀子出城请降。
贺珍、姚科、朱定国、孙可望等一群人看着这幕,有些意外,又觉得本该如此。
“王光恩呢?”
柱子上前,端着个托盘,掀开盖布,里面正是王兴恩的脑袋。
王光泰、王昌兄弟俩扑了过去,看着大哥的脑袋忍不住落泪。
柱子把王兴恩的遗言说出。
朱鹏飞看着那个脑袋,良久才缓缓道,“太阳还未至中天,既然们已经出城来降,那本都督也遵守承诺,所有城中士兵都不追究,唯军官送往洛阳御前发落。”
徐启元等跪地接受。
接下来便是受降。
城中士兵一营营开出来,交出武器衣甲,登记名册,然后进入临时营地。
朱鹏飞让给他们煮粥供饭,这些人吃的狼吞虎咽,他们早就限量供粮,有一顿没一顿许久了,一个个饿的面黄饥瘦。
王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