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出去,好在没有大风,暴雨加狂风才是最恐怖的海上灾难。
夜晚到来之后,那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刘仁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指北针,巨大的气死风灯已经挂在桅杆上,里面的牛油巨烛,在反光镜片的作用下,不断地把自己的位置报告给其他的船只,汪洋里,云烨的舰队在艰难地航行。
高山羊子呆滞的跪坐在船舱里,藤原的尸体已经发臭了,人活着的时候,高山羊子觉得这个人并非不可缺少,但是这个人死了,她才发现,原来藤原真的很重要。
蛆虫从麻布里钻了出来,一拱一拱的往高山羊子的红色裙子里钻,高山羊子捻起那只蛆虫放在旁边的一个碗里,碗里已经装了半碗蛆虫,互相纠缠着,蠕动着,想要从碗里爬出来,藤原从人变成了这些黏糊糊的虫子,但是,它们和藤原一样,痴痴地爱恋着自己。
外面夜黑如墨,暴雨如注,倭人们不断地大喊着传递新的信息,这样的夜晚并不适合行船,船老大最后无奈的下令抛锚,等到天亮之后再思虑赶路的办法,现在离大唐人的舰队太近了,能多走一点海路,就离他们远一些,大唐人是恶魔。
两个带着高冠的倭人抬着藤原的尸体从舱房里走了出来,高山羊子抱着那半碗蛆虫,拒绝了侍女给她打伞的举动,她就穿着一袭红衣走进了雨幕。
戴着高冠的倭人将藤原抛进了漆黑的大海,高山羊子也把半碗蛆虫倒进了大海,抛尸的倭国人垂首跪在甲板上,高山羊子将双臂从衣袖中褪出来,白皙饱满的胸膛任由暴雨轻薄。
腰畔挂着一把长刀,她抽出腰刀,双手紧握,在雨幕中旋转两步,甩飞的衣袖宛若两片云霞,刀光袭过,其中一位跪坐的倭国人的头颅从脖子上分离,掉在搭建在船舷上的木板上弹跳两下就掉进了大海,残余的身体好像得到了解脱,也跟着俯冲进了大海。
另一个倭国人在发抖,不知道是什么信念支撑着他让他跪在木板上不肯离开,深深地垂着头,把自己的后脖颈露出来,好让高山羊子下刀。
砍掉了一个人的头颅,高山羊子把长刀横在胸口,让暴雨洗濯长刀上的血迹,她的身形再次飞旋,长刀准确的砍在另外一个倭国人的脖子上,和第一个倭国人如出一辙,头颅和身体跟着掉进了大海。死了主人的侍从是无主的孤魂,既然没有被敌人杀死,被上位者斩首,也是一种归宿。
当高山羊子回到舱房的时候,整间舱房已经没有尸臭味了,地板已经被侍女用清水洗过,船舱的一角里鹤形的熏香炉刚刚被点燃,鹤嘴上的永远有一缕淡淡的白烟,檀香,可凝神,可静气,还能有助于睡眠。
高山羊子站在舱房里,侍女褪去了她的湿衣,拿干布包着她的身体擦拭雨水,高山羊子忽然笑了,蹲下身子,将手指放在自己的衣衫上,一只蛆虫就沿着她的葱白一样的手指攀上了她的掌心。
她就赤裸着躺在软榻上,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蛆虫从手心一直攀到手臂,再从手臂攀上了肩膀,最后停在她的乳房上一动不动。
高山羊子笑的越发开心,胸膛急剧的起伏,好像要将胸中最后的一丝空气也挤出去,蛆虫开始害怕准备游走,高山羊子擒住了那只蛆虫,来到熏香炉,调皮的将蛆虫扔了进去,侧着耳朵倾听蛆虫被烧着的香料烤的爆裂声,藤原从来不会让她失望的,直到里面传来了两声噗噗的爆裂声,她才满意的回到软榻,从桌案上拿起一本《算数初解》仔细的研读……
同样为暴雨伤感的还有胡同海,他驾着小船在漆黑的夜里随波逐流,自从离开战场之后,他就没命的逃窜,他坚信高山羊子不可能是这三艘巨舰的对手,而且不管谁赢了,都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为今之计,只有跑的越远越好。
为了躲避战舰的追捕,等到他感觉自己已经安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陷在一股洋流里面脱身不得,只能随着洋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