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石门商队、丽清歌在泰安城暂时分开,这两家继续北上,贺灵川则循线索离队,辗转双宜城。
临行前,丽清歌居然还塞给他一张配方。
金甲铜卫的升级配方,与贺灵川在盘龙城拿到的有些不同。
松阳府最擅长铸造。
显然听说贺灵川与伏山越的交易后,她立刻就明白他需要什么。
这个女人真是了得。
现在贺灵川拿了伏山越的报酬,就得替他寻找灵虚城信使的下落——从泰安城获得的线索指向了这里。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当啷当啷的响铃声。
这声音如有魔性,听见的居民都放下手中事务,往声音传来处奔去。
贺灵川甚至看到几个店家扔下铺面不管,抻着脖子一路小跑。
“前面有什么热闹?”这一幕似曾相识。
虎妖焦玉早就听惯了这种声音,舐了舐嘴唇道:“处决人犯呗。”
是了,贺灵川一下就想起来,他初入宝树国境时也见到处决人犯的那一幕,男女老少都抢前排最佳观赏位,镇上热闹得像过年。
看来这里也一样。
贺灵川随人流信步而去,见菜场口搭一高台,台下已经挤满观众,而台上有两名差役押一名犯人候刑,另一名宣读罪状。
他虽来得晚,但身边有勐虎亦步亦趋,边上的镇民有妖有人,都自动退避一丈开外,无人敢近。
台上的官差也看到了,紧盯他们几眼但不便出声。
贺灵川一听,这罪名不得了:
盗采官方药田,杀害守田妖怪?
台上的犯人一脸麻子,尖嘴瘪腮、目光闪烁,看着就像社会盲流,能干出来最大胆的事也就是调戏一下路边的大姑娘小媳妇。
这种人敢杀官家的妖怪?
莫非真是人不可貌相?
贺灵川往边上走了几步,问一个背着双手、伸长脖子看热闹的老头儿:“老丈,这犯人是你们镇上的不?”
“不啊。”
贺灵川还以为线索断了,哪知老头儿继续道:“这是白杨乡的鲈鳗,姓汪,大家都唤他汪麻子。”
“鲈鳗?”
“哦,是俺们这里的土话,专称浪荡仔、二流子。”老头儿咳一声,往地上吐了口沫子,“这小子胆儿肥了啊,还敢采官田,杀羚老爷家的妖?”
羚老爷?“他从前都干什么?”
“偷鸡摸狗,净干些没出息的。”老头呵呵一笑,“三十好几了,听说一房媳妇都娶不上。”此时台上的差役宣完罪状就宣了判词:
凿刑。
在妖国,盗采官田官矿、偷盗军粮全是重罪,地方官不用逐级报批,自己就能处置。上头过个一年半载才派人下来翻阅卷宗。
汪麻子一听,腿就软了,大喊:
“我冤枉,我是冤枉的!”
可是哪里有用?他很快就被绑到高台正中的柱子上。
菜场口上空传来扑扑拍翅声,贺灵川抬头一看,居然是上百头乌鸦正在盘旋。
就在这时,台下忽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我七八个族人消失得不明不白,县府拿这么个瘪三凑数顶罪,就想打发我们?”
贺灵川闻声看见,赫然见到五六头巨羊排众而出。
这可不是农家放养在后山、骨香肉嫩的小山羊,而是比肩高头大马、通体青色,只在身侧有一道黑弧线的大块头。尤其领头的巨羊身高超过一丈,浑身隐见匀称的肌肉线条。
贺灵川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大概以敏捷和速度见长,那么进攻武器就是头上螺旋形的长角。这对大角前伸,顶端尖得像匕首,中途还有个小分叉,一看就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