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吴提举也没有证据。
说人类能指挥阴虺?嘿嘿,笑话。过去几千年都没人能干成的事儿,凭什么吴提举敢说贺灵川一个外来的富家子就能办成?
“因时因循而变,嘿嘿,说得很好啊。”吴提举忍气,干脆换个问法,“你家主人有没有迫退阴虺、保船平安的办法?”
“贺家船队频繁穿梭群岛,从未受到阴虺攻击,不止运气使然。”丁作栋微笑,“我家主人说,愿将此法赠与睦邻,今后一起和气生财。”
既然叫作“睦邻”,那关系就得好。
关系怎么才能好?合作呀。
像吴提举现在这样刁难仰善群岛,那是别想保自家船只平安了。
想起那三艘被凿沉的好船,吴提举心如刀割,却还得轻咳一声:“赵佥事,你领着丁管事再跑一趟吧。他们已经认真整改多次,颇显诚意,希望这一次的检验结果能够皆大欢喜。”
“是。”赵佥事立刻领会了“皆大欢喜”的奥义。
丁作栋却进一步道:“吴大人,我们计划在刀锋港开设几家店铺,出售仰善群岛诸多特产。开业之日,还要请您赏光莅临。”
光临?姓贺的还要请他去站台?吴提举忍不住长透一口气,才道:“好好,到时有空一定去看看。”
丁作栋笑眯眯再拜,才随赵佥事离开。
待他俩脚步声消失在回廊之外,吴提举才一拳砸在桌上:“欺人太甚!”
他的船就是被这些人弄沉的,他还得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姓贺的开店,还让他去捧场?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吴提举下意识想砸点东西,才想起自己最爱的杯子方才已经砸坏了。
过了半个时辰,赵佥事回来汇报:
“许可证已经发了,包括仰善群岛在刀锋港的所、所有店铺许可。”
吴提举瞪他:“最关键的呢?”
最关键?赵佥事一怔才道:“丁作栋说铺子早就装修好了,不久就能开业,请您……”
吴提举拍桌大怒:“谁关心他什么时候开业!阴虺后头不会再攻击我的船了吧?”
赵佥事一个激灵:“是是,问到了!丁作栋说阴虺不通人情,但贺家船队已经摸索出一条安全路线,只要在这条路线上航行,往来船只就不会遭遇阴虺攻击。”
“路线?”吴提举心头一动。
赵佥事手伸头蘸水,在桌上画了个草图示意。吴提举一看,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气到笑出声来:
“这不都经过仰善群岛吗?!”
这条所谓的路线,几乎就贴着仰善群岛新开发出来的几个岛!
来往船只都要经过他家的补给栈、经过他家的岛,不就往他岛上送人了吗?
客商海员上下、吃饭住宿游逛,不都是流量吗?
姓贺的算盘打得比他还精!
赵佥事低声问:“那这条路线走不走?”
“走!”吴提举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进出港口全部换成这条航线!”
反正阴虺进不进攻都是姓贺的说了算,想保船只平安无事,就得按贺灵川规定的线路走。就算姓贺的说船头必须站个人跳草裙舞给阴虺看,吴提举也只能照办。
再说这条新线路也不算绕远,只是他心里不甘。
吴家的货船改换线路、躲避阴虺的消息,通过多嘴的船夫和水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刀锋港。吴提举知道,这个消息根本瞒不住。
吴家的船只既做表率,其他的客货船很快也会依样画葫芦。
毕竟,谁不想消除阴虺毁船伤人的隐患?
哎,姓贺的这一波是赚大了。吴提举都能想象,仰善群岛门前的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