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尚早,佰隆人应该还没到齐。你去核实码头上的佰隆人数。”
裘虎应声而去。
贺灵川再问雷妮:“我们的石雕呢?”
“早就安置妥当,也放入了玄晶。”准备时间还是充裕的。
“有人注意么?”
“最近各岛都在大兴土木,大家早就习惯了。”到处都是建材石头,到处都在叮叮当当,谁愿意往成天尘土飞扬的工地多看一眼?
而闵天喜终于给贺灵川带来一个好消息:
“佰隆人的亲眷,我们找到了。”
贺灵川目光一凝:“怎么找到的?”
这好消息来得太及时了。
“我想他们那些家眷也不好安置,至少食物会短缺,佰隆人要隔三岔五往那里运送物资,这就是可以追踪的线索。因此我找两个卖货郎去黑页岛卖点家用。候了很久,终于有个脑后梳小发辫的佰隆人买了一只拨浪鼓、两只珠花簪子,卖货郎就趁机将抱子蜂蛹捏碎,涂在上头。”
男人通常不戴珠花簪子,这应该是买给妻女的。
“昨天早晨,抱子蜂罗盘终于带我们找到了佰隆人的岸上据点,原来是刀锋港边上的白沙县,他们就藏在海边的一个荒村里,基本都是妇孺。荒村群山环抱,有水源但农田早就荒废。那个地方其实跟仰善群岛隔海相望,从索丁岛乘船往北,只要避开暗流,直线距离也就是一个时辰左右。”
贺灵川心头微松,一连道了两个好字。
荒村住人只能是权宜之计,后面必须再找立足之地。只凭这一点,他就能推断万俟松不安好心。
不过嘛,找到佰隆人的亲眷,他就盯住了对方的软肋,这一战也就有了保底。
贺灵川拍拍闵天喜的肩膀:“干得漂亮,记你一功!”
他再转头问吕秋纬:“玉则成呢?”
“还在客房里,没动地方。”吕秋纬道,“他很清楚我们在监视他,有两回下楼吃饭,还冲我笑了笑。”
“彼此心知肚明。”贺灵川道,“继续盯着。”
“是。”吕秋纬转身要走。
但贺灵川注意到他的神情,忽然又问:“你是不是有点忐忑?”
吕秋纬立刻转回来道:“愿为主公赴汤蹈火。”
“得了,这时候不用表忠心。”贺灵川忍俊不禁,“老实说吧,是不是心里没底儿?”
吕秋纬犹豫一下,见边上的人暂时没围上来才道:“属下只是没料到,这么快就要与贝迦人兵戎相见。”
他是嵘山子弟,本来就对贝迦没好感。但主公刚来海外,立足不到两个月,就要与贝迦来客正面硬刚,他也是没想到的。
一般人都会回避这种冲突。
“玉则成和我之间的斗争,从我拒绝交出朱二娘那一刻就开始了,今晚不过是冲突的延续和加剧。呵,总会有这一天的。”贺灵川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我们和贝迦还远谈不上兵戎相见。你告诉兄弟们只管放心,这种关系安全可控,尺度我自会把握。”
他保证过的事,没有不成的,吕秋纬立刻点了点头:“属下懂了。”
“贝迦是贝迦,玉则成是玉则成,他代表不了贝迦。你记着,贝迦强大不等于玉则成本人强大,得罪玉则成未必就得罪贝迦了,明白么?”
吕秋纬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努力想了想,这才释然点头:“明白了!”
“去忙吧。”
贺灵川看着他的背影离去,知道手下人对这种交锋有疑虑实属正常,毕竟敌人的背景非同一般。
直面贝迦,谁没有压力、没有疑虑呢?
但这也提醒了他,今后治军先要治心,行动前必须先做动员。
人心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