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国师那样的人物面前,他只要说错一句话,或许就会曝露自己的战略意图。
镜子哼哼道:“你就算不提,人家难道就猜不到你有虎狼之心?你都跑到这里来立足了!”
“也是,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王国师的警告,我就先吃下了,至少这一年半载要照顾他的面子。”贺灵川嘴角忽然又挂起一丝笑容,“毕竟他帮了我大忙。”
镜子喜孜孜:“是啊,他金口一张,给你牵来多少生意,你以后坐地收钱都够了。”
仰善群岛越是发展壮大,贺灵川的荷包就越鼓,军队就越强,底子就越厚。
更不用说,他还从王行屹那里白拿好几件法器。
“生意?”贺灵川笑了,“生意顶多算个添头!王国师这么一来,我和霜叶国师的棋就更好下了!”
“哈?”镜子越发不解,“你和霜叶国师下棋?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玉则成上岛拜访我开始,从他联手佰隆人开始算计我、算计朱二娘开始。”贺灵川悠悠道,“这几天我为什么走一步算十步,小心把控,难道就为了打两场低维度的战斗吗?我是对付不了佰隆人,还是对付不了玉则成?”
“战斗本身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战斗引发的后果。”贺灵川叹了口气,“神明畏因、众生畏果。我种下恶因却想结出善果,少不得要多费思量。”
“那跟下棋有什么关系?”
“玉则成把佰隆人顶出来当棋子,以为自己是棋手。”贺灵川伸腿到竹凳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却不知在这场战斗中,他也只是棋子。坐在对面跟我下棋的,根本不是他,而是霜叶国师!”
打一开始,他的计划就是奔着霜叶国师去的。
他要赌的,是霜叶国师的态度。
他要博的,是霜叶国师的手段。
镜子一知半解:“既然是跟霜叶国师下棋,那你们谁输谁赢?”
“这局棋还没结束呢,只能说,我现在还没有输。”
“还没完哪?”镜子忍不住道,“那何时才算下完?”
“等霜叶国师给出反应。”贺灵川重新闭眼,“我的棋子都已经落完了,没有反悔的机会。等这件事汇报去霜叶国师那里,他的反应才是终局。”
围绕朱二娘的这场战斗,明面儿上结束了,但暗里还远远没有!
尽人事,听天命。
成败系于人手的感觉不好,但谁让他远远不够强大呢?
“即使尽力布局,但我原本特别担心,因为霜叶国师这人深不可测,我不可能算准他的真实反应。不过嘛,王行屹国师的助攻,或许是我的加分项。”
镜子不理解:“善果到底是什么?”
“对我们现在来说,最好的善果就是和局。”
镜子还想再问,却发现这厮已经沉沉入睡。
过去这乱象纷呈的几天内,他平定万俟叔侄的暴乱,收服了六百佰隆人;
他击败玉则成和贝迦小队,履行了对地穴蛛后的承诺;
他在飓风和帝流浆之夜维持仰善群岛的秩序、保护旅客和住民的安全;
他通过了牟国国师的审视,拉近了自己与灵山的关系;
他成功令王国师发函两地,眼看就要获得在刀锋港和百列通行无碍、通商无阻的权力;
他还要担心自己借由玉则成事件发出去的讯号,霜叶国师能不能收到,能不能接受。
他实在太累了。
……
复两日,百列境内。
鹿振声刚刚出关。
飓风洗劫百列之时,他和长子在外奔忙视察。
虽然鹿庆林早就写信预告,百列也做了准备,但谁也没料到帝流浆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