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丝毫没有止住的迹象。
就在这暴雨之中,崔月明骑着快马向雨荷驿狂奔而来——他本来去了前站,这雨荷驿本没有作为定安伯车队歇脚的地点。
他未曾料到这突然其来的一场雨将定安伯留在了雨荷驿,他更没有想到居然有贼人如此大胆铤而走险行刺定安伯。
在得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差点吓傻掉了!
那可是武朝的皇子殿下!
武朝未来的皇帝!
他要是在雨荷驿出点什么事……崔明月在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带了一百兵蚁,骑着快马,冲入了这暴雨之中,如箭一般疯狂的冲到了雨荷驿——
“殿下在何处?”
“回大人,殿下在……”一名兵蚁伸手往前一指,崔月明转头一看——
那荷塘边有七把油纸伞!
“殿下,雨中赏荷,别有一番风味。”
崔月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的那张被雨水溢满沟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才转头问道:“有多少贼人?”
“回大人,二十个。”
崔月明眉间一蹙,“死了还是跑了?”
“全死了,哦,不,还有一个挂在竹竿上……定安伯等人在上面杀了十三个,”这名兵蚁似乎还有些难以相信,又道:“那枪太厉害了!一枪一个啊,当时就把属下差点吓傻了。”
崔月明抬头一看,车队的一辆马车上隐约可见一个可怜的人影,这厮……该死!
“心戒备,别叨扰了殿下赏花!”
“属下遵命!”
崔月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天下恐怕再没有比位殿下更心大的人了。
这么大的雨啊,刚刚才遇见敌人刺杀,换着寻常人,哪里还有心情赏荷!
他抬步又走入了雨中,向傅官走去。
傅官当真在赏荷。
只是他赏荷的脸色有些严肃,就连眉间也多了几分沉重。
定安伯看着这景致在想什么呢?
难不成是想作诗一首?
云西言很是郁闷啊,我的爵爷,我特么衣服都湿透了,咱们回房去喝杯热茶不好么?
这纸伞哪里挡得住暴雨啊!
对于赏荷或者踏青这种文艺之事,云西言从无兴,这在他看来,不过是自以为有满腹才学的草包学子附弄风雅而已,得更直接一点,就是吃饱了撑的!
他哪里想到堂堂定安伯这种真才实学的高人,居然突发奇想要在这暴雨中赏荷……就在二楼上赏不好么?
非得跑到这荷塘边来!
他不敢呀,定安伯既然都去了,作为定安伯的首席秘书长,他自然也只有跟去。
他又瞅了一眼傅官的脸色,依然是那般的沉重——这赏荷不是为了身心愉悦么?为什么这位爵爷越赏越不高兴了呢?
傅官并不是在赏荷,他一直看着水位线。
从站在这荷塘边到现在才半个时辰,可这水位线已经升高了至少两厘米,换着曾经的天气预报,那就是一时的降水量达到了二十毫米——这是大暴雨的级别!
那么这场大暴雨的覆盖范围会有多广?
长江沿线,汉江流域,亦或黄河沿线,会不会出现这样的大暴雨?
临行前两天,他和水部郎中崔子期有过一次见面,两人就在商业部聊了一下午。
崔子期极为认同他对黄河流域水患治理的看法,并到了很是担心的长江流域。
“自古以来,有河患而无江患。但下官此次沿着长江而下至荆江河段,却发现了一些问题。”
“上游的森林植被有减少的迹象,而荆江北岸的云梦泽,其水位比历年退后了足足一丈距离。”
“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