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兰在外奔波了一下午,不动声色的找了许多人打听,“夫人,江隐现在就住在越阳府衙内,与舒王殿下和周炎周大人住在一处。不过奴婢听人,他来到越阳之后,并没什么作为,基本上都蜗居在府衙之中,暗中替舒王殿下出谋划策,自己一般不出现在众人面前。至于今日他有没有与世子碰面,奴婢却没打听清楚……有人见过了,有人又没见过,不过,江公子好似一直在躲着世子。”
顾樱眯了眯眸子,目色微沉,“好,我知道了。银兰,你辛苦了一日,快去休息吧,阿姒这边有我照顾就好。”
银兰瞥了一眼内间,心下疑惑,“夫人,不过一个下午没见,宁大姑娘这是怎么了?”
顾樱也是五味陈杂,笑了一下,“没什么大事,我日后与你细。”
银兰懂事的没再多问,福了福身子,开门出去,复又将门关上。
偌大的房间内,便只剩她和宁姒两人。
长夜漫漫,顾樱坐在宁姒床边想了很多。
宁姒的遭遇一团乱麻,她的日子又何尝不是?
世子与她之间,还隔着一道最可怕的天堑。
即便世子现在对她宠爱有加,又与她立下了白头到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可若他知道了她的过去呢?
他会这样爱她一生一世吗?
一想到世子会对她露出嫌恶的眼神,顾樱便一阵心慌意乱,不敢继续往下想。
她是自卑,是矫情,是害怕,经历过江隐的背叛和伤害,她实在无法全心全意去信任一个人。
哪怕她深爱世子,也不敢将上辈子的事对世子和盘托出。
更何况,还有重生后的江隐这个最大的隐患在。
一想到他那副人得志的嘴脸,她便觉得恶心厌恶。
她怀孕的事瞒不了多久,以江隐阴险狡诈的性子……定会再来找她麻烦。
他已经杀了她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她一定要好好保护让他平安降生……
是以,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再杀江隐一次。
“阿樱……”宁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迷迷瞪瞪睁开眼。
顾樱回过神来,冲她淡淡一笑,将她身子从床上扶起来,“阿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宁姒浑身无力的靠在枕上,嘴唇干燥,脸颊两侧都是苍白的,“我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就有点儿害怕,做了好久的噩梦,才挣扎着从梦里醒过来。”
顾樱替她端了水过来,喂她喝下。
宁姒双目无神,现在想哭也哭不出来,泪水早流干了,眼睛红肿着,看着十分虚弱。
顾樱叹了口气,轻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你别怕,也别哭,万事有我陪着,总能平安度过去的。”
宁姒眼眶又红了红,眼里一下子泛起了泪花,“阿樱,谢谢你。”
顾樱继续安慰道,“阿姒,你睡着的时候我想了很多,这事儿也不是没有法子解决,现在孩子月份还,这个孩子你若不想要,我们可以想个办法趁早将它落了胎,从此之后,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顾樱比宁姒年岁大许多,又经历了那么惨烈的人生。
如今在她看来,她这点儿事儿,算得上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儿呢?
她不是个无知单纯的姑娘,得知这孩子的确存在的时候,脑子里瞬间就有了解决的法子。
现在,就看宁姒怎么想了。
宁姒一时听怔了,“落胎?”
她还是个清白姑娘家,何时经历过这等残忍的事儿啊……
顾樱点头,“嗯,我们悄无声息的把孩子做掉……就当这事儿从未发生过,你依旧可以做你的端王妃,依旧嫁你的端王殿下。”
宁姒立刻惶恐不安的摇了摇头,“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