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臣的意思是,驴本就极其愚蠢,它在这上游撒尿,恐怕根本就没有去想过下游不远处还有一匹马在饮水。”
“其实这人啊,有时候和这驴也差不多。”
吴帝眉间一蹙,扭头看向了夏莫愁。
夏莫愁笑道:“就像这山下云谷中的那些宁兵……按照机枢房的情报,安自在他们是在守着那处暗流出口,所为当然是不让外人进去对李辰安不利。”
“可偏偏神卫军却堵在了云谷的出口,如果他们对安自在所部发起了攻击……在老臣看来,他们干的这事,比那头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到这里,夏莫愁摇了摇头一声叹息:“李辰安在宁国有一句话话在军伍中传扬甚广。”
“什么话?”
“他,宁人的刀,永远不要对着宁人!”
吴帝眉梢一扬,“那就是要对着咱吴人啰?那朕就不该让夏琉去见那袁肃!”
“嘿嘿,”夏莫愁一捋长须:“皇上,温煮雨可是在信里向您保证过宁国与咱吴国互不侵犯!”
“那狗曰的话你也会信?”
夏莫愁躬身一礼:“若是以前,老臣定不会信!”
“对那狗曰的,老臣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老臣那儿媳妇苗秋琴……哎,这也怪老臣那儿子不中用!”
“这么多年了,秋琴她虽然给老臣那夏府添了丁,可老臣这心里头却很明白,秋琴她,身在夏府,心还在那狗曰的温煮雨身上!”
“不这些了,相较于国事,臣家里的那些破事都是事。”
“现在不是出现了新的情况了么?此一时彼一时,老臣也认为温煮雨所提议的吴宁两国再缔结友好,这对应对未来之局,是大有裨益的。”
“对了,归园那边,老臣也听到了一个消息。”
吴帝一怔:“归园?如意夫人?”
“正是!”
“皇上,如意夫人的夫君乔先生而今在越国!”
吴帝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朕知道归园的生意做得很大,但再大也就是个商人。”
“朕也听乔先生学富五车,可惜了他却不愿入朝堂为官……他在越国干什么?”
“皇上,越皇赵允之病重,就在前些日子,他废黜了东宫,立六皇子赵伦为太子。”
吴帝皱起了眉头:“若是东宫不堪,重立太子这有何奇怪?与乔先生又有何关系?”
“回皇上,老臣据可靠消息……这是乔先生向越皇的建议!”
吴帝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他去给赵允之当谋士了?”
“不仅仅是谋士!”
“那是什么?”
“当下越国丞相!”
“……赵允之这匹夫向来猜疑之心极重,他怎么会拜乔先生为相?”
“晗月公主引荐,越皇允,期望乔先生能安越国之乱!”
吴帝深吸了一口气,又望向了窗外,却又是一怔——
那头刚刚干了坏事的驴,此刻就在那匹黑马旁边。
那匹黑马似乎不知道它饮的水里有那驴的尿,它竟然极为亲昵的用它的马头蹭了蹭那头驴的屁股蛋子!
“贱货!”
夏莫愁一惊:“……乔先生并不贱!”
“朕的是那匹马!”
吴帝话音刚落,他忽然抬头望向了前方。
与此同时,刚刚登楼而来的吴洗渺和夏琉,还有本就在吴帝身边的夏莫愁,此刻都望向了前方!
就连楼下溪畔的那牛、那马和那驴,此刻也都抬起了头来望向了前方。
远处的天际还残有最后的一抹晚霞。
他们所看却并不是那抹晚霞,而是群峰之间的某个地方,此刻突然间喷发出了一道艳红的光芒!
那是一道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