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忙跟着补充道：“嬷嬷不知道，现在咱们大姑娘已经可以扎马步一个时辰了，手上因为缠着铁沙袋悬臂练字，如今也有了力气。之前奴婢也同嬷嬷一样担心，后来见大姑娘身子骨越来越好，就连洪大夫都姑娘气色比去岁冬日里要好，所以春桃在这些事上便听咱们姑娘的了。”

佟嬷嬷这才点了点头，还是不住的揉搓白卿言的手想让她暖和起来。

回去的路上佟嬷嬷嘴没有闲着，还了那两位朔阳老家来奔丧的庶老爷刚去见了董氏辞行的事。

朔阳老家的人辞行白卿言并不意外，今日武德门前逼迫皇帝杀信王的声势浩大，他们也怕万一今上恼怒，祸连自身吧。

“结果这两位庶老爷还没走，朔阳老家老族长的嫡长子就来了，一进门这位爷就同世子夫人，国公爷出征之前朔阳老家曾派了人来国公府，同国公爷商议……过完年打算给族里置办田产还有重修祠堂、祖坟、学堂，还有请鸿儒去授课的事情。”

白卿言颇为意外，虽祖父对朔阳老家那里一向是有所求无不应，可这件事这件事祖父走之前为何并未交代只言片语？

佟嬷嬷见白卿言似有疑虑，接着道：“这位爷，此事原本商定下了回头国公府回朔阳送年礼时一并处理，可如今国公府突逢大难，老族长的意思是……族里也不敢麻烦国公府，就让这位爷将账册带来给世子夫人，林林总总下来竟然要四十五万两银子！不拘是银票还是现银，必需赶在明日他们出发前备齐就好，还特意这是老族长的意思。”

佟嬷嬷刻意压重了“必需”两个字，就是想让白卿言知道这朔阳祖籍的人，要欺他们镇国公府无男儿狮子大开口。

春桃瞪大了眼：“这是抢银子还是讨银子？！白家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派了两个庶老爷来奔丧，丧事没办完就要走！现在来了一个嫡支的老爷，竟然是上门要银子的！”

春桃一向好脾气，也被气得不行。

白卿言垂着眸子，细细想了想。

朔阳祖籍的人敢这么理直气壮，不仅仅是欺负镇国公府无男儿，更是因为祖父曾经待他们太过客气太好话，惯出的毛病。

有句俗语叫斗米恩升米仇，她早就告诫过祖父和父亲。

或许是男人心性同女人所思总有不同……

祖父，这世间唯有血脉之情不能以金钱衡量，更何况白家宗祠在朔阳多亏族人照看，如今族长亦是祖父未出五服的叔父。

父亲，国公府这等武将世家最不缺的就是世俗之物，若能用世俗之物换得族人日子安泰，白氏一族兴旺发达有何不可。

祖父、父亲倒是心善，可朔阳祖籍那些所谓族人，却早已无感激之心，只视国公府为他们的钱袋子，予取予求。

天下知恩图报如秦尚志这样的君子多，狼心狗肺如白家宗族这样的白眼狼也多。

白卿言脚下步子一顿，问：“母亲怎么？”

“还不知道，如今朔阳那位族长长子与那两位庶老爷正在世子夫人处，同夫人详细叙述算账，诉苦这些银子如何紧巴巴不够用呢……”佟嬷嬷道。

她立在廊中，垂眸想了想，抬眸道：“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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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言人走到正厅廊下，见丫头正要行礼，她示意丫头不要出声，就立在廊下盯着对面檐角被风吹得摇曳的灯笼，静听厅内动静。

董氏随手合了账本，丢在一旁，冷笑道：“修祠堂也好，祖坟也好，或是学堂什么都好，照理的各家出力都是应该的！可国公爷和世子爷走之前没有交代过此事，堂兄进了国公府的门，一不上香，二不祭拜，张口便同我银子的事儿！好不容易上了香，又同我明日必需备齐四十五万两银子。四十五万两银子不是数目，当国公府是开银号的吗？”

这些年公公和丈夫都纵容着朔阳宗族，反到纵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