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人……
叶非晚僵立原处,看着近在眼前的封卿,她看不透他眼中的风光,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最终,她收回目光,低头走到那一处坟冢前。
身后,封卿始终亦步亦趋跟着。
叶非晚站定,只望着墓碑上的字迹,上方篆刻了父亲的生平。只是……她来的匆忙,未曾带来父亲爱吃的点心、爱喝的酒。
她半蹲着身子,伸手欲要拂落字迹里的积雪,一旁却伸出一只大手,随意一挥,广袖在墓碑上拂动,墓碑已然恢复如新。
叶非晚错愕。
封卿竟同她一般,蹲了下来,颀长身姿微弯,他本是天子,根本无需这般……
“你……”叶非晚刚要言语。
“皇上。”高风的声音自身后低低传来,手中恭敬捧着一坛酒。
“嗯。”封卿低应一声,将酒坛接了过来。
他对亲情本就淡薄,可方才南墨的出现却让他心如针刺一般。
酒塞打开,一阵好闻的酒香被风带到四处。叶非晚轻怔,这是父亲生前最爱喝的酒。
封卿只拿着酒坛,而后慢慢的倾倒在墓碑前,薄唇紧抿着。
澄澈而冷冽的酒尽数洒落在墓碑前,溅点水花。叶非晚愣愣望着,只觉那酒竟如倒在她心上一般,惹得她的心口一片凉,却……细微的颤动着。
当酒水已尽,最后一滴清酒缓缓自酒坛边缘溅落,恰如点在她心湖的一滴水珠,溅起层层涟漪。
“我会待她好的。”封卿看着墓碑,声音极轻。
他未曾“朕”,就如同……寻常男子在对着岳父表明痴心一般。
叶非晚的心,蓦地狠狠动了一下。
她猛地站起身,满眼无措看着仍蹲在墓碑前的男子,她不喜欢他对她好,他也不该对她好。他们之间……
“怎么?”察觉到她的异样,封卿抬眸望着她,反问道。
叶非晚却如受重击,脸色苍白,下刻猛地转身朝马车走去,脚步凌乱却飞快。
封卿凝眉,望了一眼墓碑,终转身跟上前去。
马车内一片寂静。
叶非晚自回到马车,便始终垂眸不语,手指死死攥着衣袖,唇不见血色。
一直以来,她被封卿逼迫回京也好、留在宫中也罢,始终是平静的,因为她的心如止水,在哪里都好。
可是方才,当察觉到自己的心竟只会为了他平白几句话便动了后,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惶恐蓦地便涌了上来。
封卿不是她能爱上的人,他心里有旁人,他是帝王,将来注定无法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不是她的归宿。
“到底发生何事?”封卿紧皱眉心,脸色都阴沉下来,看着魂不守舍的女子,下刻却又突然想到什么,眉目添了几分紧绷,“伤势未好?亦或是肩头又痛……”着他便欲伸手,探看叶非晚的肩骨。
手却僵住。
叶非晚反应格外剧烈的避开了他的手——自受伤归来,她第一次逃避他。
封卿顿了顿,良久:“……为何?”
叶非晚睫毛一颤,方才的逃避,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的手哪怕未曾碰到她,都万般灼人:“方才在我父亲墓前,你为何……那番话?”她徐徐开口,终问了出来。
“什……”封卿反问的话戛然而止,立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了何话,心中一慌,耳根竟都泛着热气,好一会儿硬邦邦道,“以安故人心。”
安故人心。
叶非晚听着他这番话,心中的惊惶竟逐渐放松下来,忽略那隐隐的低落,她徐徐松开紧攥衣袖的手。
封卿凝眉,只觉……她像是如释重负般,他对她好,于她而言是重负?声音都沉了几分:“你便没什么想的?”
叶非晚怔愣了一下,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