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素来专断,什么时候如此听从一人的话,更何况还是个刚及笄的女子。
沈若华说逮人他就逮人,这顺从的未免也太古怪了些。
不过当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太后收回视线,问道“华儿,此话何意?”
“此人伪装成老者,的确是惟妙惟肖天衣无缝,只可惜急于求成,所言漏洞百出。”沈若华慢条斯理的说道。
还没等她说完,跪在一旁的老妇和那对夫妻就着急了起来,老妇说道“这一定是误会啊,村长为人正直老实,不可能说谎骗人的,这位贵人,请您别误会了村长啊!”
那对夫妻也跟着求起情来,沈若华挑了挑眉,红唇轻启,慢悠悠道“放肆。”
“我与太后皇上解释,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胡吣。莫不是他的同谋?皇上,不如一并带下去严刑拷打,也能省下不少的时间。”沈若华说的轻描淡写,殊不知满殿的人都因为她这句话大吃一惊。
皇帝皱起双眉,见沈若华说完后,又看了一眼那位村长,“你若痛快些承认被人收买做假,我就求皇上饶了他们三个,你可考虑清楚了。”
众人是愈发觉得不对了,文贵妃急了,回头便骂道“沈若华,你越俎代庖该当何罪!你这行径与言行逼供有什么不同!皇上万万不能轻信她一个女儿家的胡言乱语啊!”
那村长暗暗与公孙彧对视了一眼,扑跪在地嚎啕大哭,“皇上,草民冤枉啊!草民句句实言不敢欺瞒皇上啊!郡主,草民不知何处得罪郡主,但请郡主放过他们三人,他们三人是无辜的。”
那边三人抖似筛糠,个个吓得不敢抬头,这一幕多多少少有些欺负人了。
将人带来的刑部尚书眉头紧皱,心中腾起一股火起来,本就是平民百姓前来作证断案,这下不就是威逼利诱着人家顺着你的意思来么,这和言行逼供又有什么区别。
他怒气冲冲,整理了朝服的袖摆正准备出去,便听有个声音问“尚书大人,我有几个疑问请大人解惑。”
他抬头一看,竟是沈若华,刑部尚书心里窝着火,顾忌着皇帝和太师在场不敢给沈若华脸色看,走出队伍后冷淡的躬了躬身,敷衍道“问吧,只是恕老臣直言,这等场合,还是无需郡主出面了。”
沈若华微微一笑,不急不恼的说“尚书大人先回了我的问题,再说别的也不迟。”
“我想问一问大人,那位老妇和这位村长,分别是在什么日子抵达京城的?”
“三日前刚刚到达,一直住在老臣的尚书府中。皇上,据老臣府上的下人所述,二人到达京城后就一直本本分分的留在老臣府上,就是两位普普通通的百姓,郡主的推测未免过于草率了吧!”
皇帝喘息了几次没有说话,倒是站在队伍中的杨景恒,细细回想了沈若华和村长方才的一番对话,一道精光从脑中闪过,他一个没忍住从喉中迸出一道嗬声来,顿时引了无数目光。
皇帝移开目光朝他看去,随口说了句“怎么,你有什么话说?”
杨景恒快步走到殿中,俯身做了个礼,与沈若华换了个眼神,更保准了心中的推测,直起身后。
他状似迷茫的回答道“回皇上,臣方才听了尚书大人所言,突然想到一件事。”
皇帝顺势问了具体,杨景恒别过头看着那位村长,语气意味深长,“邴州离京城极远,他们所在的村落又十分偏僻,这位村长和妇人三日前才到达京城,还从未离开过尚书府,那这位村长的消息可真是灵通,你是怎么知道,我表妹是郡主的?”
满堂皆惊,殿中的朝臣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脑中迅速琢磨了一番,好、好像的确如此!
他方才替自己分辨求饶之际,不就称呼沈若华为郡主吗!
可自从他到养心殿起,沈若华默默站在边上只字未发,即便是站出来说话,也